谁知,这老虔婆竟是要将自己发卖了,而且还是那等人家。听说那户人家有个儿子,三十多岁了仍是痴痴傻傻的,连穿衣吃饭都是问题,住的又是极为偏远的山里,一年也见不到几个人。
那傻子的爹娘急了,就怕以后家里没了香火,他们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傻儿子,山里姑娘本来就少,何况人家也不傻,自然不愿意嫁到这等人家来,若是真的来了,岂不是毁了一辈子了。
到时候这对夫妻老了,那媳妇既得照顾公婆,还要照顾这傻丈夫,甚至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一家人或许就靠那媳妇一个人过活了,若是再惨一点,是个生不出孩子的,指不定还会被活活打死,一张破草席卷了尸体,从悬崖上往地下一扔,这人间也算是白来了一遭了。
想到这里,贞娘浑身发抖,不行,她一定要逃,可是这老虔婆手底下有好些人盯着,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呢。
这已经是贞娘第四次逃跑了,原先同她一块的还有几个女子,最后慢慢的都被发卖了,贞娘实在等不得了。前几次逃跑都被抓了回来,手上身上被打的一道一道的血印子,夏天的时候,伤口上的血渍与衣裳结在了一块,动一下仿佛连命都要疼没了。
那老虔婆也看出来了,每次打她都是往死里大的,若不是看贞娘还有几分姿色,怕是连脸上的皮肉都要毁了去。
第四次逃跑便是今天了,他们要将自己卖给那边的蛇头了,贞娘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发狠顶开了他们的束缚,头也不回的往人多的地方怕跑了。
原以为往人多的地方跑会好些,至少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绑了自己,谁知这老虔婆三言两语便将这件事说成了家庭纠纷,贞娘原本都绝望了,幸好碰上了这几人。
方才她听了黎向晚那番说辞,好在她不是蠢的,当下便反应过来了。
黎向晚问她接下来要去往哪里,贞娘一怔随即苦笑,像她这样四处飘零的人,哪里有什么好去处呢,只是如今她也长了心,不敢再随意相信任何人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她倒是想回家乡了,一路山高水长,指不定还更危险,看来也只能暂时留在凤台了。
那老虔婆也被扭送了官府,她也算是安心了。
黎向晚挠挠头,她倒是想留下贞娘吗,只是自己也是刚到凤台不久,连晚上睡哪儿还没着落,更没能力替贞娘安排了。
两人便告了别,黎向晚回到了马车,贞娘定定地站在原处,似是有些茫然。
马车里温凌等了许久,实在忍不住探出头来见到了方才黎向晚一番演技,实在是叹为观止,她活了这么久,倒是头一次见到人对着陌生人能哭得这般的情真意切,若不是温凌知道黎向晚与那女子当真不认识,恐怕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温凌问她,“你怎能确定那伙人一定是拍花子呢?”
黎向晚摊手,“我不确定啊,只是想试试罢了,反正有顾靖在,即便不是拍花子,我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城内出发了,温凌掀开了一角帘子,看着熟悉的景色映入眼中,心中不知该作何滋味,既是害怕又是怀念,这毕竟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实在不行她继续逃就是了。
“咦~她还在那儿。”温凌指着站在原地的贞娘道。
黎向晚也随着看过去了,贞娘站在那里踟蹰着,她一个孤苦的女子,在这偌大的凤台城却找不到一处站脚的地,着实可怜。
这么想着,黎向晚忽然拉开了帘子,“你若有心,一月之后去凤台最大的饭庄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叮。触发支线任务,一月之内在凤台创建自己的一家实业,总人数十人以上二十人以下,总资本为不少于五百两银子。”黎向晚眼前一黑,她现在去卖血来得及吗?往死里抽,能不能卖出一家这么大规模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