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依旧是在明月楼,有许多人想要为她赎身,然而她终究是不愿意。
一来二去,众人也知道了她的心思,不过总是邀她出去小聚,偶尔去湖中泛舟,偶尔郊外放纸鸢,偶尔在家中小住几天。
而今天,姜秀成好容易才将清苑邀过来,没想到黎向晚也在这里,明珠与砾石坐在一块对比,黎向晚那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吃相,比着清苑慢条斯理的动作,更是显得极为不文雅。
黎向晚听见她问自己,好容易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当不得一声救命恩人,只是顺路,顺路而已。”美人虽美,但在自己还未摸清美人的底细之前,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不好收场了。
黎向晚说完了话便低下头继续吃着东西,仿佛那是世间美味。
姜秀成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一味的给清苑夹菜。
清苑眼珠子微微一转,呵,看来这就是像诸多小说中的炮灰女配了。自持着对姜秀成有救命之恩,又有姜夫人在背后撑腰,竟然对自己这样无视。
姜夫人仿佛还嫌场面不尴尬,她对姜秀成说,“成儿,你给向晚舀一勺汤吧,我看向晚爱喝,那汤在你那边她也不太方便。”
姜秀成刚要开口“丫鬟不是就在一旁吗?”就对上了母亲略显严厉的目光,他只好为黎向晚盛了一碗汤。
黎向晚也摸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似乎略显诡异,姜夫人一味地同她尬聊,却没有与清苑说过一句话,而另一边的姜秀成则拼命给清苑夹菜,老乡似乎食不知味的戳着自己碗里快溢出来的饭菜。她一缩脖子,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只会吃饭的哑巴比较好,反正吃过这顿饭就是江湖再见了。于是她扒饭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
吃过饭黎向晚立刻就告辞了,姜夫人还挽留了几句,而姜秀成则是早早的拖着清苑走了。
清苑站在那条青石板路上,两侧蔷薇灼灼盛开,煞是美丽,姜秀成一时见着更是痴了,“清苑……”
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郎君今日是来羞辱我的吗?”清苑话间竟是带上了呜咽,又带着一丝傲然的倔强。
姜秀成不明所以,“这是怎么说?我怎么会羞辱你呢。”
“我早就知道夫人对我多有不满,可今日竟当着外人的面……让我,让我这般难过。我不过是久在明月楼里处着,众位姐妹又欺负我年纪小,如今竟连可以说上话的姐妹都没有,方才我瞧着黎家妹妹那般钟灵毓秀,想要与她结交一番,却没想到她连搭理我都不愿意,夫人也似乎对我多有防备,生怕我的身份玷污了黎家妹妹吗?”
“既是如此,我来这里做什么!明月楼与我虽不干净,却还是有我的容身之处的。”她一甩衣袖,便要走了。
姜秀成赶紧抓住她的手,将那柔夷包裹在自己掌中,“胡说,你便是这天下间最干净的女人。我母亲只是不知道你的好,至于那黎家娘子,我与她更是毫不熟悉,更何况,像她那般尖刻粗俗之人,便是瞧上一眼我也不愿意。”
清苑依偎在他的怀里,秀发蹭着姜秀成的下巴处,那股痒意又出来了,微微地挠在姜秀成的心上。“成郎,我并非是对夫人心生怨气,只是我阿娘去世的走,我心中早已视夫人为至亲,也将你……所以……所以今日才有此痴态。”
真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也,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姜秀成心口如撒了蜜一般,将我母亲视为至亲,那我不就是……不就是她的夫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