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看着许肆这个模样心里突然间就没了谱。
他从来都不曾害怕过,有人在背后暗算他,从来都不曾怪过许肆在暗地里为敌军偷取情报,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到是让他真真儿的怕了。
他怀念起还在陈府时,虽然许肆也是这般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是他心里却无比的明白,那个时候许肆,心里终归是有他的。
眼下,他并没有那个自信了。
拾诺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许肆大概是他这一生的劫,不管她说什么,他总不会拒绝。
当初她决定要嫁给陈昱的时候是,想要让他自立为王的时候是,现在她要和陈昱一起回中原亦是!
“长姐放心,只要派出去的那些人一传来消息,我便立马将这消息说与长姐听。”
想了想,依旧是忘不了那日了凉雨眼底里的落寞,
“诺诺,凉雨是个极好的姑娘,这一辈子也值得你用心守护了,你可万万不要辜负了她。”
拾诺这一生漂泊无依,和她比起来也并好不到哪里去,好容易有一个真心待她的姑娘,若是把握住了,这一辈子定然也会幸福。
只怕拾诺真心付错了人,她实在是不值得。凉雨无论是作为他的妻子,又或者是作为西域的侧妃,实在都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拾诺一愣,重重的点了点头。“长姐所言,诺诺记下了。”
他要如何去说,许肆说的这些他心里自然都是清楚的,许是第一眼见了许肆大实在是太过于惊艳,所以即便心里清楚,凉雨嫁与他实在是委屈,他也没有办法回应。
许肆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往后你便是一个人撑着这偌大的西域了,我说的这些,你心里都明白变好。”
这一生难免是要有一个人陪他共度余生的,凉雨靠得住!
拾诺张张嘴还想要在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系数都咽了下去,他早就已经没有立场。
更甚,他心里又可悲的清楚着,就算是他说了,许肆定然也不会听到心里。
七日的光景,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收拾好了东西,怕许肆长途舟车劳累,拾诺一再让人用了最好的马,最平稳的车,马车上的东西也一并都换了最好的。
马车上的被子都是金丝线缝制,绸缎更是柔软。知道许肆爱读诗书,命人放了几百卷,大大小小乐器几十套,若非是许肆拦着,怕是半个西域拾诺都要给搬过去了。
凉雨拉着许肆得手,心里千万句话,却最后也只剩了一句,保重万千,
“长姐,山高路远,这一去便不是何时再见了,长姐身子弱,去了中原可万万要好生的照顾着身子。”
她们皆是女人,自古公主都是远嫁的命数,许肆自然也不例外!
许肆点了点头,可是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总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走后诺诺便要多靠你了,他是君王,政务繁忙,若是冷落了你,你可莫要恼。”
凉雨看了一眼城墙,“长姐尽管放心便是,凉雨并非不识大体之人。”
拾诺并没有赶来相送,虽然队伍浩浩荡荡的有不少的护卫,可终归让许肆心里不好受。
城墙之上,拾诺一只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城墙之上,大滴大滴的血珠子落在了地上,却浑然不觉疼。
这万里江山本是送于她的,如今这江山万里去,只剩了他一个人。
许肆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神里太过于复杂的情感,让她不敢再过度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