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坚持一个字都不跟她说的褚王殿下听见老头的声音倒是很快就开口了：“请问大师供奉的是哪里的香火？”
这么客气？
叶酒儿悄悄抬起头，瞄着老头脏兮兮的后脑勺。
“回褚王殿下，贫僧来自恶菩山恶菩寺，得青灯大师恩赐，法号菩南。”
恶菩山？恶菩寺？青灯？菩南？
叶酒儿一个都没听过，但是隐隐有种这些词都很有用的感觉。
叶酒儿又抬起来一点，趁没人注意她，悄悄看着那位少年殿下的脸色。
或许……
“上樊下南……”莲降想了一会，轻轻点头，“是个能在恶菩寺说得上的。大师请起，本王会着人好生安顿大师，请大师不用担心。”
叶酒儿转头再看臭老头的目光都变了，在她眼里，老头已经不是老头，而是一条很粗壮的大腿！
叶酒儿正考虑要不要开口叫声干爷爷之类的。
就听到老头主动提及她：“那……这小孩？”
叶酒儿眼里放出星星，充满期待地看着马上的殿下。
莲降轻飘飘地丢出两个字：“喂狗。”
不是，叶酒儿想哭，这位殿下怎么就认准了狗会吃她？
别说狗，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咯牙。
她又把目光投向老头：“师父……”
老头递了她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就是这个眼神给了叶酒儿危机感，刚要还给老头一个“不劳师父费心，还是我自求多福吧”的眼神，就听见老头已经把话说了出去：“不瞒殿下，这个小孩是我将要带上山的干货，贫僧寻了很久，实在是很难遇见像这个丫头一样这么合适……”
干货？
她怎么觉得自己还是个吃的？
就没有人把她当成人么？
“干货？”莲降若有所思地看着枪底下那只脏兮兮的小团子，似是自言自语，“真是看不出来……”
呵呵。叶酒儿冷笑。
你当然看不出来。
你就能看出来我适合做狗粮。
不要看扁她！她可是能做干！货！的人！
不是什么狗粮！
叶酒儿微微直起背，拿出身为干货的自信和风采。
莲降把手里的枪交给手下，漫不经心道：“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那就……”
放了她？
叶酒儿都已经对老头扬起重获新生的笑容了，然后就听见：“让本王收了她吧。”
老头的脸，垮掉！
叶酒儿的脸，垮掉！
“殿下！”老头急急忙忙地跪在地上，“贫僧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若是再错过，只能空手回去，那可不好和山上的贵人交代……”
莲降摊手，有人在他手心里放了一只黑金柄的马鞭：“无碍。”
从马鞭柄上解下一个吊坠，扬手丢给老头。
老头伸手去抓，看清手里的东西以后，微微一惊。
“有它在，谁也难为不了大师。”
叶酒儿看着老头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那个不祥的预感又冒了出来：“师父！”
不要把她卖给一个只看出她有狗粮潜质的没眼光殿下啊！
“丫头。”老头退了一步给过来抓叶酒儿的人让道，“不要怪师父，师父真的经受不住金钱的考验，只能牺牲你了。不过你放心，师父之前都了解过，褚王殿下对手底下的人那是相当地仁慈宽厚……”
叶酒儿被人架着拖远，要不是为了保存体力，她一定会痛骂老头祖宗十八代。
什么之前了解过？
你决定把我卖给他才多久？
什么仁慈宽厚？
仁慈宽厚的人会不把自己的狗喂饱，没事在路边捡小姑娘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