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的帝京,唯一昏暗沉寂的长街名为嫉恶街,是当年始皇打到前朝帝都,也就是现在的帝京当晚填平的大街,这条街比寻常的街路宽上足足七八倍,为什么会有这么宽的道路,两边不修葺楼房建筑呢?
前朝的嫉恶街可不像现在这么宽敞浪费,那还是它被人叫做富甲街的时候,这条街两侧林立的都是让人不敢在阳光下直视它们的,金碧辉煌的房屋。这些房屋的主人便是前朝最豪气的几位富商,他们把房子建在一起,表面其乐融融,实际却在暗自较劲,希望用房子的豪华程度彰显自己的财富压别人一头,于是,当时富甲街的这些房屋往往刚修建好,就会再次翻新,因为这些人都想自己的房子是富甲街上最气派,最奢华的,看见别人的房子比自己家的好就会不甘心。
国家的银子是有数的,有人富,就有人穷,有人穷奢极恶,就有人连肚子都填不饱。西边的富甲街比着花钱建房子,东头的穷人巷却连一个发霉发馊的馒头都捡不到。
那一年大沥始皇从前朝帝都的东城门而入,满眼看见的是瘦成皮包骨,肚子却滚圆的难民;是喝不到干净水,只能蹲在路边掬泥水,脏水止渴的乞儿;是用自己孩子交换一口粮食的可怜狠心人。
当他走到西边,看到就在同一个城的另一边竟然耸立着如同宫殿般的华丽房屋,怒不可遏,下令将这些富商连同他们这些精心打造的房屋一并砸碎,碾平,铺上石板,永生永世垫在世人的脚下,被唾弃踩踏。
这便是这条嫉恶街的由来,至今帝京繁盛,寸土寸金,却也没人想动这条街主意。
不过,这条街也有特殊的用处。
譬如在战神祭这么重要的节日里,在这么热闹的帝京,这条连一簇灯火都没有的长街,却是万众翘首以盼的存在。
嗖地一声。
一根翎箭从嫉恶街的一端射出。随着它疾速的飞行,石板路上响起铁链经过的声音。接着那根翎箭到了头,射中了什么,铁索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响亮,随着某个卡簧到位的声音,空荡昏暗的长街上悬起了一根和长街等长的铁索。
铁索在空中打颤,像是看客脑中绷紧的那根弦。
帝京城各处,突然想起男儿低低的呼喝声,那声音浑厚却不高调,莫名鼓舞人心,让人浑身血液燥热。
铁索蓦地被甩起,好像街头黑暗里藏着一个巨人,巨人在用它抽打冰冷的长街石板。
随着抽打,巨大油纸包四只一组从索链一端推进,有序地滑进索链,被卡簧锁好。当最后一组大油包到位,铁索的另一端也被固定住。
长街又一次安静下来
“哇!”叶酒儿不知今个第几次发出这么没出息的惊叫了,看着刚刚还黑得跟乌鸦似的长街突然爆亮合不拢嘴,“好漂亮!”
就像一条空中的银河,不对,不是银色,而是耀眼的金红悬在黑漆漆的长街上空。
帝京四处响起宏伟低沉的音乐声,男儿们的呼喝声再次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高昂。
长街空中,金红色的长河上出现了一只华丽的步辇,无人抬轿,却在缓缓前行。
叶酒儿听见有人喊:“战神!战神来了!”
战神?
叶酒儿忍不住站起来抻长脖子看去,步辇上端坐的可不就是一身华服的妖子嘛!离得太远看不清表情,但叶酒儿敢用手里的糖葫芦做赌,妖子此刻一定是一肚子郁闷没出发泄,一想妖子郁闷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叶酒儿忍不住大笑起来。
长街上的奇迹还在继续,本来就一条的空中金路突然一点点渲染开,在华丽的步辇后拖出渐宽的金光。
“哇!”
叶酒儿又爆发出一声惊叹,这一声太响,把看得津津有味的顾全吓得鼻涕都出来了,眼睛不转地骂道:“你他娘老哇个屁!”
“仙女!”叶酒儿激动地一边跳一边往妖子的步辇后面指,“顾大哥,你看,七爷后面跟一串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