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酒儿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没错,就是砸。
梨狼将军平时应该常常教诲她的手下什么叫做“众人拾柴火焰高”。
就她这么一根又瘦又轻的小柴火,还用了五个人十只手一起把她拾起来,再一起一起拎着进了大殿,最后一起使劲把她砸在地上。
诶呦。
好疼。
叶酒儿抱着手臂,疼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好像……
撞到麻筋儿上了。
稷娇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小和尚,马上就想到了那头驴,就是他们害得她和她的马儿现在还顶着“不如驴”的耻辱名号,甚至还有一些商家按照他们的样子推出了同人商品,上一次她就看到了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糖人骑着的马儿身子都和她家的马儿一样威风凛凛,偏偏下面是用四个王八腿撑着,还做出王八蹄奔腾的样子。
稷娇想想小和尚,想想驴,想想她家的马儿,想想对她指指点点的百姓,慢慢收紧手指,攥紧了手里的茶盅。
“大胆!敢偷听本将军与七皇子殿下的谈话!此乃大不敬之罪!偷听墙角?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狼子野心也说不准!”
狼?
莲降坐在一边,脑海里出现了一头凶狠矫健的狼踩着尘土飞扬奔跑着,突然平地慢慢升起变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光头……
七皇子殿下抬起头,目送他心目中是为骁勇代表的野狼,摔了个四脚朝天地飞了出去。
“七殿下!”稷娇不满没人跟她搭腔,不悦地叫了一声看着斜上方的莲降,“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个大胆狂徒?”
“此人是父皇从恶菩寺请来的高僧。”莲降目光落在了地砖上,声音染了地砖的凉气,半点温度都没有,“我现在仍是罪皇子,不敢处置父皇钦点的贵人。”
听见没有?
她是贵人!
叶酒儿狐假虎威地抬头看着围着她的五个女人。
在心里跟她们算账:你们把贵人砸麻筋了!自己想!怎么赔!
“呵!”稷娇的一声冷笑,把叶酒儿吓得赶紧又缩起来,稷娇的目光更加轻蔑,真是个又怂又没用的和尚!不过还算个有眼色的,知道他昨晚被皇上斥责的事情藏不住,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忌惮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号,可以随便收拾他了,再不像那天骑着驴那么得意了!
稷娇又想起了那头驴,气不打一处来,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和尚推进阴曹地府,阴阳怪气道:“七殿下,您现在住的是皇城里最好的宫殿。是严氏当年刚刚获宠,皇上御赐的赫荇殿。如若说住在这个殿里的人还不算贵人,那帝京里还有谁敢说自己是贵人?”
真的么?
住在这个宫殿的都是贵人?
叶酒儿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贫僧昨晚也住在赫荇殿里了,不止贫僧,还有小嘉子,小桃子,小福子,小盒子,小梨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被稷娇骇人的目光瞪得缩起脖子。
没想到,稷娇不怒反笑,偏头看莲降,语气玩味:“七殿下,听到这个和尚说的话了么?他竟然把您和他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太监放在了一处……”啧啧嘴,锐利的目光落在叶酒儿身上,“竟然说七殿下和你们这些奴才一样下贱,如果不罚,那要是传出去,人家得怎么笑话七殿下?”
叶酒儿被稷娇的话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解释:“将军误会了!贫僧和小太监昨晚的确住在赫荇殿,按着将军的道理该是将军的贵人,七皇子昨晚也歇在赫荇殿,按将军地道理也该是将军的贵人,但此贵人非彼贵人。扫茅房的小梨子,他是恭桶的主人,但是皇上是小梨子的主人,能说皇上也是恭桶主人,但是能说小梨子和皇上一样么?”
恭?桶?
稷娇要被气冒烟了:“你在那指桑骂槐的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