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鱼。”安楠打断了安知鱼的话,“唐叔叔替翰诚让我向你道歉。你知道,翰诚的母亲刚过去不久,你能原谅他吗?”
“原谅?”安知鱼不懂,她们不是要走吗?妈妈亲口告诉她,她亲口告诉唐翰诚。若是被他知道她们不走,安知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知鱼,翰诚其实是一个好孩子,他只是太悲伤了。唐叔叔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安楠循循善诱,“我们再待两个礼拜,好吗?”
“两个礼拜后,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我们可以回去看看爸爸。知鱼最喜欢爸爸了,不是吗?”安楠回避了安知鱼的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跟知鱼解释发生的这一切。安楠原以为沉寂多年的心会一直安静地随她躺进坟墓。
“只要两个礼拜?”安知鱼再次不确定地问。
“是,知鱼,唐叔叔已经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安楠抱住安知鱼。
晚上,安知鱼捧着爸爸的照片,跟爸爸说对不起,明明说好今天去看爸爸,明明说好的。安知鱼睁大眼睛看向了天花板。
阳光明媚的周日不紧不慢地到来,清早的晨曦洒进二楼的一间窗户。安知鱼揉着眼睛,按下闹钟,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梯。
“早安。”唐翰诚坐在餐桌上,面前是一盘煎蛋三明治,盘子旁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阳光从唐翰诚的背后照射进房间,衬的唐翰诚俊美得不像凡人,身后泼洒着普度众生的圣光。
“……早安。”安知鱼坐到唐翰诚的对面,仆人熟练地为安知鱼摆上早餐。
“知鱼,我不喜欢吃青豆。”唐翰诚举起银叉,叉子上有一颗圆润饱满的翠绿青豆,“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知鱼乖乖地摇摇头。
“青豆太过圆滑,我怎么用叉子,它也不肯老老实实去它该去的地方。”唐翰诚樱唇轻启,青豆被送入口中,咽下。
“一颗颗的青豆在被收拾前,偏偏像是故意作对一般。”唐翰诚的叉子试图捕获一颗青豆,青豆咕噜噜地在盘子里滚来滚去,叉子不停追击。
“不过,我从众多的事情中学到了微薄的经验。”唐翰诚话锋一转,停下追逐,转而用锋利的银刀切开白色瓷盘中的碧绿青豆,
“只要被切割出裂缝,无论是圆滑的绿豆或是任何不肯离去的事物,它们总不能抵抗命运。”青豆被叉子轻而易举穿透,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送入唐翰诚的口中。
安知鱼无心用餐,她在寻找妈妈。明明是用餐的时候,但妈妈和唐叔叔却不见人影。安知鱼恐惧和唐翰诚待在一起,唐翰诚能轻而易举地牵着她的鼻子走。从昨天开始,她就竭力避免和唐翰诚单独相处。
“看我这记性。”唐翰诚用餐完毕,用白色餐巾擦拭嘴角,“父亲和安楠女士今早去了C市欣赏音乐会,由闻名世界的保罗思德克尔倾情演奏。”唐翰诚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大早就消失了的两人去处。
“妈妈没告诉我。”安知鱼下意识不想相信妈妈会抛下她去听音乐会,虽然妈妈很喜欢保罗思德克尔。安知鱼为了掩饰茫然不知所措的心情,她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小口。
“知鱼,你得体会两位大人费尽心思营造独处空间给两个小辈,以便让他们握手言和的良苦用心。”唐翰诚走到安知鱼身旁,拿起桌上的餐巾,优雅地围着食指绕了两圈,温柔地拭去安知鱼唇边的奶渍。
“唐翰诚。”
“知鱼妹妹,我们要做个懂礼貌的孩子,是吗?”
“翰诚哥哥。”
唐翰诚解开餐巾,扔在地上,“乖。”唐翰诚上楼。
安知鱼晃了晃脑袋,努力使把刚才的画面赶出脑袋。还有两个礼拜,安知鱼,两个礼拜后,你就可以远离唐宅,远离B市。安知鱼想到了小花和老鼠,急促的心跳声归于平稳。
“知鱼小姐。”管家怀里抱了一只阿西比尼亚蓝猫,来到在草地上看书的安知鱼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