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跑出来,钟意去了闺蜜那里,她跟闺蜜一通诉苦,边哭边说。
蒋余全程给她递纸巾,静静地听着。
蒋余这人不擅长安慰,但她是钟意最好最真诚的倾听者。
在蒋余心里,最好的感情和陪伴,不仅仅只是几句安慰的话,而是当自己在乎的人难过的时候,她一直在对方身边,当在乎的人想倾诉的时候,她静静地听着对方说,当在乎的人哭的时候,她就边拍着对方的背,给对方递一张纸。
有时候,陪伴就是可以这样悄无声息的,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地陪伴着那个伤心的人……
说完自己的事已经是后半夜,钟意几乎哭到快要昏厥,她靠在蒋余的肩膀上,抽泣着问蒋余:“鱼儿,你尝受过来自家人的压力吗?”
蒋余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淡淡的回答:“嗯,尝受过,心塞,胸疼。”
同样,她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故事有些不同,道理却是一个道理。
钟意听了蒋余的话后,又控制不住地流泪,刚刚干了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说:“那你一定也体会过那种绝望透顶、频临死亡的感觉。就像一个人走在黑暗中,走着走着看见了光,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尽头……”
“后来你习惯了待在黑暗中不出来,耳边却偶尔能听见吵闹声,你告诉自己看淡了就好,却始终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你在心里建起了一堵保护墙,别人闯不进去,自己也走不出来……”
“最后你的自我保护意识升到了百分之百,看谁都像坏人,看自己也不是那么顺眼!”
“是这样吗?”
哽咽着说完了所有的话,钟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最后那个问题,她问出口的时候是满心的苦涩。
蒋余想回答是,的确是这样,但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了,纵然这是事实,那又怎么样呢?她们终究还是在命运的摧残下,成了一朵凋零的花。
蒋余的眼眶也不觉湿润了,她叹了口气,问钟意:“叶子,为什么同样是十八岁,别人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也可以没心没肺地笑,而我们却要经历这么多的事?”
是啊,这个问题钟意也想问。
钟意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带着讽刺的意味说:“大概是因为我们上辈子造孽了吧!”
上辈子下辈子这样的话,蒋余从来就不相信,她又给钟意递去一张纸,声音有些凄凉地说道:“叶子,丧归丧,以后有眼泪还是憋回去吧,好看的女孩儿都是不流泪的。”
嗯,好看的女孩儿是不流泪的,可钟意她不是圣人,她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情绪,她做不到蒋余这么淡然。
她接过蒋余递来的纸,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鱼儿,我忍不住,伤心的时候我只想嚎啕大哭。”
钟意在蒋余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
蒋余实在心疼这个姑娘,望着她的水眸笑了笑:“这样也好,哭解决不了问题,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