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颜的耳根不由一软,有些发烫。
她从前怎的没发现他这般的会说话?
想着,百里清颜靠在君子卿的怀中,竟是莫名的心安。
原来身后有倚靠的感觉是这般的好啊。
“也不是一直不信。”百里清颜又往他怀中挤了挤,似乎是飞蛾贪恋火光一般,不自觉的想要更加靠近,“从前信,后来不信了,说不准这次又信了呢?”
“我从未信过。”似乎是感觉到怀中小人的刻意靠近,君子卿眸中的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此时竟是柔和的如同春日里的暖阳。
“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只是个好彩头罢了。”
“的确没什么用。”百里清颜说着,原本欢喜的眸中忽然黯淡了不少。
大抵是察觉到她语气中那一丝的不对劲,君子卿圈着她的手臂不由一僵,随即语气又放缓了几分,竟带了些诱哄之意:“为什么从前信,后来就不信了?”
“……我小时候在山里迷路了,一个人走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出路,后来找到了一座菩萨庙,那时候我就求菩萨保佑我,保佑我可以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百里清颜说着,语气平平淡淡的,也没有与方才有什么不同,甚至也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波动。
可没有不同,便是最大的不同。
没有情绪,便是最大的情绪。
君子卿在她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温柔的不像话,“恩,然后怎么样?”
“然后菩萨没有保佑我。庙塌了。”她这样说着。
“……”君子卿的眉心一跳,一时间竟不知该怎的接下去。
“所以我就不信了。”这话说的似乎十分无奈。百里清颜耸了耸肩,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可当时……
百里清颜最初醒来的时候是在河边,那时她才五岁。
至于是什么河,她也不知道,因为她不记得。不仅是不记得她在哪里,也不记得她自己是谁。
她只是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就躺在河边的鹅卵石上而已,全身的衣裳都湿了个透,额头也被磕了一个大窟窿,便是轻轻碰一下都疼的要命。
那条不知名的河又宽又深,四面环山,没有人迹,她猜自己一定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不能逆着河水游回去。
况且,她也不会游泳。
一个五岁的孩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
即便是成人也要觉得惶恐,更何况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
百里清颜自然也是害怕极了,她坐在河边大哭,因为自己的额头流了很多血,她觉得很痛,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觉得很慌张。
她哭着大叫救命,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群山围绕下的阵阵回音。
这的确是一件叫人慌张的事情。
没头没尾,甚至连目的地都没有。
她是谁?她要去哪里?她能去哪里?小孩子害怕的时候总会想叫娘亲,百里清颜也不例外,可是她哭了半晌却是怎么也交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