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将心中的怀疑按下，眼睛打量了四周一圈：“真是难以置信，人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想到自己生活了十一年的星球，以及其上所有的生灵，都不过是同族的一个纪念品而已。
一想到此，心中就像是梗着什么东西一般，直直戳得她想吐。
“你以后还会有机会体会的。”男子温和地道。
白拂迟疑：“但我在那里还有一些事情……”
“嗯？”男子有些措手不及：“对你来说非常很重要吗？”
白拂想想，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也见到了星球背后的主人。这样算来，自己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白拂的目光投射在那颗蔚蓝的星球之上，仿佛可以穿越千万里的距离，看到此刻在自己心头浮现的人。
“很重要。”白拂点头：“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男子有些为难。
“什么意思？”白拂的眼神冷下来。
男子斟酌着，似乎在为难怎么开口：“你知道，我们建馆的目的，就是为了纪念这一个时期的文明进程。然而，你在星球上所作为的一切，使现有的文明即将突破阈值，违背了我们建馆的初衷，所以，我们必须纠正。”
庞大的阴影沉沉地压在白拂的心上，她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你们要怎么办？”
“清洗。”男子回答，也转头看着那颗星球：“将上面的所有东西全部抹杀，再重新进行培养。”
白拂不可置信：“包括上面的人？”
“是的。”
“不行！”白拂斩钉截铁。
男子首次皱起眉头：“为什么呢？”
白拂看不懂眼前这个和自己同一种族的生物了：“其他生灵就算了，那上面的人类也是你们的同族，怎么能够说抹杀就抹杀？”
“不，他们只是工具而已，我们随时可以培养出新的人类，投放到纪念馆上。”男子像是说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样风轻云淡。
白拂一连倒退好几步，身体抵在墙上才没有让自己滑落下去。
眼前的男子说起星球上那些人类，就像是在谈论和其他动物差不多的种族，毫无同族应该有的怜悯之心。
哪怕白拂承认自己在刚开始过来的时候，也认为自己和那些人不一样，可她并没有将他们放在低一等的位置上。
“按照你所说的，我也只是其中的工具之一罢了。”好半天，她才小声道。
“不，你的灵魂来自远古时代，是我们的祖先。”男子道：“和那些种族自然不一样。”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吗？重塑文明也要消耗不少资源。”白拂试图劝诫。
“恰恰相反，与矫正现有的情态想必，清洗后重塑纪念馆是一个经济的选择，我们选取了最合适的节点，将星球上一切的状态都记录下来，现在只要按照资料重塑即可。”
“可你们的那些资料并不正确！那些人的服饰以及器具，都没有贴合历史！”
“的确，年代太过久远，我们只是参考地球时代留下来的影片资料以及少量的书籍资料，恐怕有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有你就不同了，你能够为我们提供帮助。”
白拂脸色一寒：“如果我不愿意呢？”
男子耸耸肩：“当然是按照你的意愿，那只是纪念馆而已，怎么能够同你想比，你可是活生生的历史。”
白拂无助地将自己的双手绞在一起，在这个未来庞大的文明面前，她感觉自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无力。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男子询问。
白拂无力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