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从未觉得实验室的冷气如此冰冷，像是要把她体内剩余的热量全部都吸出来似的。
她脑子荒芜一片，甚至没有听清楚露西对她说的话。
“啊？”直到露西大声呼喊了她的名字，白拂才从自身的混沌中回过神来，迷茫地应道。
“没事？”戴森教授走过来问了她一句，没等白拂回答又转头对着另外一头的工作人员叫道：“能源组准备！”
他的心思已然没有几丝在白拂身上了，只紧张他的实验进程。
白拂自嘲笑笑，叫他一声引回他的注意力，然后开口：“教授，不知道我之前的那个提议你有没有采纳？”
“当然，已经在舱体内安装好了启动的按钮，一切都看你的。”戴森教授看出她的一丝烦躁，赶紧又转了注意力安抚她，还自以为聪明地多加了一句：“一切都遵循你的意愿，你如果不愿意，随时可以终止实验。”
“好。”白拂说完，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戴森教授忙碌地调动各部门的人员。
大概坐了两个小时，众人才各就各位。
戴森教授走到白拂面前，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盯着她道：“可以了。”
白拂起身，一言不发地跟在一个工作人员后面走入移步电梯，下到更深的地底。
“女士，你要自己一个人进去。”工作人员在站在一部升降梯子外，凝视着她。
这部梯子在白拂走入之后缓缓启动，将她送入这家庞大机器，最核心的地方。
白拂手脚并用地爬进了舱体之中。
一进去她就看见一个摄像头隐藏在角落，将舱体中所有的物体都尽收其中。
银白色的舱体四四方方，反射出一种死寂的光泽，舱门关闭，空间一片黑暗，下一秒，摄像头旁边的一盏小灯亮了起来。
“喂？”戴森教授的声音不知道从舱体何处传了出来。
“到了。”白拂简短地回了一句。
“好，白小姐，请看舱门对面的舱壁左上角，那就是启动整个装置的按钮，如果你准备好了，就按下去。
“好的。”白拂应了一句。
她整个人躺着，左手向上方摸索着，果然摸到一个大大的按钮。
舱体内一片寂静，戴森似乎在等待她出声，白拂感受着这种氛围。
巨大的机器被安置在黑暗幽深的地底深处，她独自一个人躺在这架机器的心脏中，身上牵连着一个事关人类未来的实验项目。
而机器之外，几十上百双眼睛都在通过摄像头看着她，看着她是如何亲手按下那个按钮，几十双耳朵也通过耳机聆听着她最后的话语，或许会有人琢磨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戴森教授。”白拂望着平坦的舱顶，轻轻地叫了一句。
“有什么问题吗？”戴森教授的声音立刻传来。
“我想问，我说的话会被记录下来吗？”白拂轻问。
“当然。”
“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白拂说道，抬起手捂住了摄像头。
“你问。”戴森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