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山脚就走不上去了,白拂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累到不行的时候才到了山上。
“为什么小姐不雇个轿夫呢?真是的。”面儿看着白拂擦汗的样子,不解。
白拂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抬起眼睛。
平坦的山顶上平地而起的高大殿宇将天空分割成破碎的几片,随处可见的香火让这片地方始终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面儿指着远处给白拂介绍:“这山被劈成两半,中间的间隔用一座桥连起来,左观是殿宇之地,右观则是天师们住的地方,听说还有许多院子提供给想清修的贵客住呢!”
“不过,等闲人是过不去那桥的,咱们就只能在左观逛逛,这也够了。”面儿手搭凉棚左右看看,催促着白拂往前面走:“前面就是讲会了,看来已经开始了,咱们快走!”
白拂懒洋洋地缀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进了殿中。
一进去,只觉得分外安静,只有一个醇厚慈和的声音低低地飘散在这殿宇之中。
面儿双手交握在胸前,低着头认真地听着。
白拂一边听,一边打量四下。
恐怕这里得有几百人,将诺大的空间挤得水泄不通,前方一个平台稍高,两侧一截一截地低下来,那上面最高处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敦厚天师,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典籍,正慢慢讲解。
白拂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退了出去,在周边随意逛着。
走着走着,她不由得来到那座凌空的桥边。
四面都围了围栏,桥的两边站着四个天师,一个个严整正肃,目不斜视地守着桥。
白拂好奇地看着桥那边连成一片的错落屋子,仿佛想探寻那边的事情似的。
“此地不可停留,还请姑娘移步。”
四个天师中的一个注意到了白拂的停留,走过来对着她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哦。”白拂嘴上应着,眼神却仍旧留在那一边中。
“姑娘,勿要在此久留,观中有贵客,不可窥视。”那天师看白拂纹丝不动的模样,加重了语气道。
“哦。”白拂眼见他沉了脸色,不愿惹上麻烦,心里虽然还持着好奇,却终于是挪动了脚步。
她转身慢慢地朝最大的大殿走去,打算看看这殿里的景象。
她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谷闻竹从一个隐蔽的角落现身,踏上了桥。
走到桥的高处,两边平地的景象尽收眼底,谷闻竹眼睛移到前方,意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眼瞳一缩,脚步匆匆赶上去。
“见过谷天师!”他下桥时,四个天师齐齐和他行礼,但谷闻竹眼中只有那个即将消失在远处的身影,掠过他们朝远处赶去。
他身后被忽视的四个天师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何一向风波不惊的谷天师为何会一反常态。
“等等!”谷闻竹终于赶上了那人的身影,拍拍她的肩膀。
那人只是轻轻一颤,就回过头来。
谷闻竹神色复杂:“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