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凉意愈渐透骨,白拂穿上新做的马甲,每天就在山上遛弯。
这座山自然也是有其他的房子的,而且还不少。
越往上,院子就越大型,那都是富贵人家所住的地方,更不用说山顶平台的那一家,据说是云台城里顶富贵的家族。
其他山上也大多是这种情况,高度就象征了阶级,从下往上,层层递增。
白拂这座小院子其实是个意外,其他山上的住所,大多是以人力强硬推出一大块空地,然后建起大型的院落的,只有她是建在天然平台上,较为少见,至少在这座山上溜圈的时候她没有见过和自己一样的房子。
全部都是至少三进的院落,阔气至极,富贵至极。
衬得她的小院子灰扑扑的,忒不讲究。
不过现在整修院子如期进行中,白拂又回去了现代一次,疯狂翻阅资料,制定出改造计划,然后在回来的时候手把手教工匠看自己的设计图。
她对于舒适的追求,一向不低。
走着就觉得有些累了,前方恰好有一个亭子,白拂便想着进去坐一会儿。
坐在亭子里可以看见芝江那边的湖面船只如梭,水湾里停满了不同的船只,码头运转着,吞吐着一艘又一艘的客船。
狂欢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城中各巷道挂起了五颜六色的彩旗,风吹过就翻起一片波浪。
这是不仅是上野教的庆典,也是云苔城的盛典,每天都有近万人涌入这座城市,将各处都塞得满满当当。
十月十日,这盛大的庆典就会开幕,那个时候必定是全城狂欢,让人眼花缭乱的。
白拂的视线从江面上移开,横穿过一整个城市,看到了西边的山上。
那里的山比周围的山还要高上许多,山头平坦而宽阔。
一道刀劈似的裂缝贯穿过一整个山体,一直延续到地面上,成为足足可供三驾马车通行的重要通道。
而在裂缝两侧,庞大的建筑群拔地而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整个城市。
那就是这个城市的虔诚,比之群野观也不落下风的光明之观。
三天之前,来自都城的教撵在山脚下停下,然后被光明观的人迎接了上去。
城中百姓沸腾得如同一锅滚水,人人都想瞻仰大国师的圣容,最好能得到他的祝祷。
白拂想着这几天来的见闻,摇摇头,起身又下了山。
她不知道,在她注视着光明观的同时,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的这一边。
“空铭。”苍老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谷闻竹收回了自己放在远处的目光,转身回到师父身边:“师父有何吩咐?”
“这一次的庆典主持,就由你来辅助我完成。”大国师满头白发,目光深邃。
“可大师兄也在,应该由他来辅助师父。”谷闻竹并不同意。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现在该到你了。”
“但二师兄也在。“谷闻竹皱着眉道。
“空铭啊——”大国师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像是要看近人的心底一般:“你最近浮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