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午饭。”秋绮带着人进了白拂的房里,不敢多靠近,而只是躬身道。
白拂低着头画画,沉默不语。
桌面上还摆着一大堆中午送来的饭菜,早就已经凉透,却一口都没有动。
秋绮看着这些一动未动的饭菜,惶恐道:“小姐,饭菜不合胃口吗?那我让厨子再换一种口味。
白拂恍若置闻,提笔沾了赤红的颜料,往宣纸上一层层地叠加。
“小姐,您都一天没用餐了!”秋绮鼓足了勇气,来到她的身边,哀声道。
“滚出去。”白拂吐出三个字,然后又换了一支笔,沾了松青的颜料,稍稍地晕染开。
“小姐,若是小姐一直不进食,身体会撑不住的!”秋绮一下子跪下来,轻扯着白拂的裙角,低声说。
“奴婢们也会被老爷责罚!”她见白拂不为所动,又加上几句:“不止是奴婢,平素院中伺候的姐妹们也都会!”
“谁管你。”白拂又吐出三个字,歪了头冷笑看她,将笔扔到桌上,墨水溅到秋绮的脸上,像是一块丑陋的伤疤。
秋绮的心凉透了,知道多说无益,便颤颤巍巍站起来,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收拾好,带着人退了下去。
这一夜是难熬的,绝食计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白拂在床上感受着自己肚子里的动静,沉默不语。
实在是不想用这个计策,然而形势逼人啊。
第二天傍晚,白临光终于熬不住了。
“娴儿啊,听说你两天都未进食了,为父甚是担忧,是身体出毛病了吗?爹给你找大夫来瞧瞧可好?”
白临光看着脸色有些蜡黄的白拂说道。
白拂看着眼前的白临光,他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掉,就赶来了她这里。
那原本只有五颗珠子的帽子上,现在少了一颗,但这四颗,却更大更白了。
“升官了啊。”白拂一双眼睛毫不忌讳地打量着他,似笑非笑。
“你这是要绝食吗?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娴儿,不管你对府里有诸多不满,总得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白临光虽然恼怒,但是依旧还是好声好气地劝道。
“免了,别来这一套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白拂挑眉,嘲讽地笑笑。
白临光终于变了脸色:“想用绝食来要挟我吗?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就是一具尸体,也要进薛家的门!”
白拂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沉默的后背。
…………
“只有两个?”黑暗中白拂摸索着阿依递过来的馒头,有些不满。
“我只塞得下两个。”阿依的声音从黑暗中木木地传过来。
“算了,也没得挑。”白拂叹了一口气,就着凉水开始吃起东西来。
两天来的第一顿,即便是干涩的馒头,也觉得喷香。
白拂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发誓以后绝对不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了,居然要靠绝食来脱身,简直是奇耻大辱。
两个馒头顷刻间下了肚子,白拂轻轻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走吧。”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阿依没有动身,反而问道。
“怎么了?”白拂对她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