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锦瑟酒醒,刚睁开眼睛,就见景东嘻皮笑脸地递上解酒汤。
“你今日怎么这么殷勤,还有,昨夜没睡好?”
锦瑟接过,见他一脸疲惫,脸上还一块青一块紫,低头时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昨夜被郑老拉去听他的儿女情长,他一兴奋还给我脸上添了两个包,小娘子,我这帅气的脸可还有救?”
“我是毒师,又不是医师,这个你得去找军中的老医师瞧瞧。”
“等他们醒过来,可又得过些时辰,郑老顺便将他也给灌醉了!”
这下可好,锦瑟刚咽下的解酒汤竟笑喷而出,一滴不剩地都补在景东脸上。
“我……对不起。”
锦瑟赶忙拿出袖子给他擦脸,却见景东很镇定地摇了摇头,“我习惯了。”
景东苦呀,就没苦停过。
“对了,三爷说等你醒过来,就让我同你讲,他在南边五十步等你。”
“南边五十步?”
“你也别瞅我,我可帮你问了,三爷说你会明白的,还说,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景东话音刚落,却见这汤碗落在桌上发出滋啦的声音,转身却见锦瑟早就欣喜若狂地跑了出去,这下可把景东乐坏了,暗想,果真有效!
还记得,君华带锦瑟刚到边关时,锦瑟问他,这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这两座突兀的山,又怎么能分得清东南西北。
君华告诉他,这南边有个小镇,镇子上总有骆驼经过,所以总会有飘渺的驼铃声。
锦瑟寻这驼铃声走了五十步,抬眼,就见一男子身着玄色便服坐在马上,阳光照过来,正巧将他的影子印在自己的影子上,她莞尔一笑,喊了一声,“君华!”
马上的男子扭头,高耸的眉峰,上挺的鼻梁,还有扑朔迷离的眼,亲启釉红的唇,应了一声,“女人!”
他伸出手,正想将她拉上马,却见她后退一步,有一人上前,两人并肩而站,此人不偏不倚,正巧是锦瑟的师傅,江臣梓。
君华骑马向南时,只听见身后锦瑟笑而不停,他将缰绳拉紧,气到不能言语。
什么时候处处都是江臣梓,三人行,这个当事人难不成不懂?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一路上,锦瑟拉住江臣梓的袖子处处停留,根本没将君华搁在眼底,好不容易见两人没站在一块,君华正准备上前同她说上话,哪知,她将这缰绳扔到他手中,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到了江臣梓的身边。
一路上,君华只听锦瑟说了三句话:师傅,你看这个;师傅,这个好不好看;师傅,你喜不喜欢?
君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讨苦吃,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江臣梓在的时候,却妄想将这呆头鹅给牵出来,果真,世事无常,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快至正午时,在街口被小二招揽入店,趁锦瑟在楼下听掌柜的讲这处的风土人情时,江臣梓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对锦瑟可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