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林秋霞是明月的头一个坑,那锦瑟就是她的最后一个坑。
明月与他身形贴近时,就认定了他就是那日在锦瑟屋中的男人,所以她在残影的脸上小嘬一口,相当于宣誓主权的战利品。
女人都会冲动,尤其遇上看得上眼的男人。但,精明的女人,在左右权衡之下,会选中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不管生路还是死路。
“我可以帮你,往事一笔勾销,不知三小姐可会公报私仇?”
“你帮了我,自然会得到你应得的东西,至于,苓芷之事我可以暂不计较,不过,那样东西,你得交给我。”
“给你便是,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明月从袖中掏出手链子,随手扔给锦瑟,门却吱一声被打开,一个剑柄勾住链子将它塞入随身携带的竹罐中。
“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主子那处”,残影半躬身而道。
“你去吧,记住,务必要将这桩子事给办好。”
“残影明白。”
一个黑影闪出,就如同来时般无踪影。
“他叫残影?”
“恩”,锦瑟点头,她晓得这丫头对他上心,却不知竟到如此,“明月,接下去,你可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好将其捋上一捋。”
“其实,这一切的起终点都在吴家,二夫人所有的家当都在吴老五为她选中的园子里,但除了一样,那就是蛊王。”
“蛊王?”
“对,万物皆有王,而蛊王则成了林秋霞最后的牌面,这蛊王交付给了吴老五,如今,应该也成蛊了。”
明月说的明了,祭奠当日,锦瑟得解决两个麻烦,一则吴老五园子的小蛊,二则才为蛊王。
“依林秋霞的性子,应该让你安排什么?”
明月落下眼帘,将这茶杯拿捏在手中乱转,“他让我解决叶家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所有人?”
“对,所有人,不能死个干净,因为人太多,不过,死几个可以,只要不乱了她的计划就行,究竟怎么解决,全依我。”
明月目光末梢处落在锦瑟身上,只见她手指不断有节奏地敲打桌面,嘭一声,嘭又一声,好像有节奏地打在心上。
“就为了个叶家,她还真有胆子。”
“谁惹她,她就有足够的胆子去让她后悔,三小姐,这局棋,可就交给你了。”
“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锦瑟起身,将门打开,让光打进来,迈出门时,又添上了一句,“我会让她们为我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们。”
明月又念了一声,许久,忽忽然扯角一笑,突然间想死裹在被子内的蟹子酥,觉得这场买卖做的值得,毕竟,大事已成后,像他们这种小人物,全靠他们其中赢的一方的人性活下去。
祭奠的繁琐之事向来多,虽说早在半月前管家就在操办,可如今叶府大事小事一箩筐,掌事的管家又换成了张志林,他的性子本就犯懒,这祭奠的规模一缩再缩。
如今只剩下一日,有人说,明月同锦瑟提了意见,说自家人弄个排场就罢了,现如今诸多事宜都还没尘埃落定,到时候可别丢了自家人的面子。
这不,锦瑟一应允,院子里头的人都松了一口子气,瞅了一眼躲在角落里头的张志林,只觉得这家伙实在好命,怎么轮到他了,就事事简单了。
有人瞧他不顺眼,直接去锦瑟那里告了状,这日张志林刚坐下,就有人搬走了他藏好的石桌石凳,这下可好,没事做了,就只好去新开的药房了。
“三小姐做事可真绝了,这下,张总管可得唉声叹气好几日。”
明月给锦瑟倒上了新茶,平日里锦瑟虽爱喝茶,不过也没有这么喜欢,自从明月来了,她手艺好,反而喝的多了。
“早就该这样了,他日若我不在,这个张总管,可不能这般偷懒了,这个药房迟早都得交与他的。”
“三小姐有意,这个张总管似乎不愿意领情呀。”
“我这不是在赶鸭子上架嘛!”
俩人相视一笑,这东墙的花骨西墙的柳,俩人从未想到会这般合拍,或许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向着一处了。
“三小姐,你为何如此信我,仅凭明月几句话,难道三小姐不会以为,我是假意倒戈?”
锦瑟将这新茶吹开,轻酌了一口,这才道,“信便信,不信便不信,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倒是你,成日追着残影跑,如今,他可离我越发的远了。”
许是提起了残影,明月起了劲,找了一处石凳子坐了下来,“三小姐可知残影爱吃什么,或者喜欢什么?”
“不知道”,锦瑟摇了摇头,见这丫头像小孩似得起了劲头,便生了一计,“不如,我帮你一帮?”
“三小姐想怎么帮?”
锦瑟嘴角忍不住狠狠一勾,将这茶盏搁在桌面上,朝身后大喊了一声,“残影,你一会告诉明月你爱吃什么,然后让明月给你做上一道菜,必须吃完,不吃完不准回来。”
这话喊完许久,也没见人应答,明月像个小孩子一般嘟起了嘴,锦瑟无奈一笑,又喊了一句,“你在我身边,是否得听我差遣?”
没过多久,身后长长叹,“知晓了。”
这下可好,可把明月给乐坏了,锦瑟使了个眼色,明月赶忙领情,向后退了一步全了礼,就像个没心没肺之人一样,直接跑了出去。
锦瑟无奈一笑,这丫头看着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实则藏了一颗娇心,不知为何锦瑟想起了的德校,许久未见,没人在身旁闹腾,这日子也越发乏味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