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校从未见过叶锦瑟这么生气过,说了许久的好话这才见她消气,刚准备坐下,她眼睛一横,又只能装作无所谓的站起。
“哎呦,你倒是说话,苓芷这丫头怎么了,你这样干瞪眼睛也没用呀!”
德校见她眼神稍缓,从桌上取了一杯茶,刚灌进嘴里,却听叶锦瑟说道,“她中了蛊毒!”
“噗~”
德校一口水喷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将脸擦干净,双腿已经搁在凳子上,顺而坐来下来,“你说,那丫头中了蛊毒?”
“嗯,本来我以为她就莽撞了些,后来细想总觉得不对,这个丫头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可她不会用毒,虽说钓花烟平常了些,但,她从未碰过,自然不知她的药性。”
“钓花烟?”德校眉头一皱,许久才恍然记起,拍了拍脑袋,“你说的钓花烟不会是那种能让人失了神志的东西吧,这算味平常的毒药,万一苓芷耳根子软,听了别人的话也有可能呀,毕竟,你们这可是毒门。”
“我们是毒门,可苓芷她不会跪,她同我似姐妹,断然不会做错点事就下跪”,锦瑟起身,眼色墨黑,像刚被渲染开来一样,“还有,我打了她一巴掌,她竟没喊疼。”
“哇,叶锦瑟,你还真下得去手。”
“德校,下回你这样,我也敢!”
两人吹胡子瞪眼,德校没出息的咽了口水,算占了下风,赶忙支开话题,“那你拿苓芷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看她的蛊虫与段士磊的不同,只要明月手上的链子不动,那苓芷对她就没了用处,今日她这巴掌算没白挨。”
“你确定是明月这丫头?”
“确定,这个丫头,也真真了不起。”
德校抬头,见锦瑟眼睛一眯,想来她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刚想将桌上的另一条鸡腿掰下来,哪知锦瑟转身瞅了他一眼,他赶忙将到手的腿又塞了回去。
“对了,一会儿是要去段府是吗?”
“自然,我可答应了段夫人。”
“平日要用的药品你得准备齐全,苓芷这个丫头不在,我还得同你讲一声。”
锦瑟拽起德校的手臂就准备往外走,可这鸡腿在桌上,德校越发的放心不下,时不时就转头望上一眼。
“我说,你这么干晾着明月真的好吗,万一她起疑了呢?”
万万没想到,这锦瑟阴森一笑,“要的就是她起疑!”
这下可好,德校才明白,果真与这鸡腿无缘。
再穿回男装时,两人已经在这段府门口,段夫人照往常般招待,只不过却不再派人盯着,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区别,可在两人的眼里,这段夫人对他们可多了信任。
“你一会少说话,可别让段士磊瞧出什么。”
推开门之前,锦瑟特地同德校一再确认,见他应答,这才呼出一口气,将这扇门推开。
估摸走了十几步,撩开帘子,就能见一书生少年郎坐在床沿上,也许刚从鬼门关拉回来不久,身子还有些虚弱,脸色也不大好看,只不过双眼却极其有精神。
“段公子安好,我乃医师,依夫人吩咐,来给公子看病。”
段士磊点头,重咳了几声,旁人见状又将他扶入了床,“大夫,我一醒来就未曾见过你,可真托了你的福,还能再瞧上一眼这朝阳。”
“公子谬赞了,小人不过也举手之劳,这说到底只不过一场交易罢了。”
叶锦瑟将双手置于他的手腕处,抬眼时却发现段士磊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她,她脸色微红,低下了头。
今生前世,洞房掀盖头时,也就是这双眼睛,而如今,又是这双眼睛,只不过,谁又能料到,睁眼闭眼也就一瞬间,竟乱了时空。
“不知,士磊的病如何了?”
“段公子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之后静养调理身子便可,有些吃食还是得忌,一会我会写个药单子,再喝上半月也就好了。”
“是嘛”,段士磊咧嘴一笑,只不过苍白的嘴唇显得整个人十分无力,“我听闻最近叶家开药店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不知,大夫可知道?”
“知晓,只不过并非此中人,也不了解此中事,段公子若想知道,还得找其他人。”
“我不想找其他人,就想找你呢?”
段士磊突然握住她的手臂,锦瑟吃惊一缩,赶忙将手臂从中挣脱出来,微微倾身道,“公子想知道的事还需问别人,莫要为难小人。”
段士磊将手上的玉扳指一转,许久才说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同行之人,怎么,他可是迷路了?”
“公子说的是,小人这就去找他,许是园子大了些,所以走丢了。”
锦瑟将药箱备好,正准备离开,哪知段士磊喊了一声:“叶锦瑟,你是叶锦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