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了猴,喝了茶,喝完了,就该回去看看猴成什么样了!
自叶锦瑟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她这副落魄样,锦衣成了发白的旧衣,往日穿金戴银被撤去,长发被半旧的发簪挽起,只不过还守了往日夫人的威严。
“你来干什么?”
“我来姨娘送行。”
“送行?可笑”,林秋霞将收拾好的行囊搁在桌上,又将所有的首饰盒通通打包好,瞟了锦瑟一眼,却尽是厌恶,“这些东西迟点我会让人带走,都是我陪嫁时的嫁妆,不是你叶家的东西。”
“姨娘,我可不是来检查你带走了什么,我一向不重视这些钱财,我一向只看中你看中的东西,比如,这个叶家,又比如,虫蛊。”
“李锦瑟,果然是你,是你救了段士磊是不是?”
“是也好,不是也罢,都与姨娘无关,只是有一事还得告知姨娘,这霉运可会跟着走的。”
锦瑟笑的渗人,就像要深入她的骨髓,一层层将她剥开,前世今生,她报仇来了。
“叶锦瑟,你失踪的这三年,竟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是我小看你了,还以为,你和你大哥一样,天真的以为这世上都是好人。”
“你”,叶锦瑟翻起手掌正准备甩在她脸上,却在半空中停住,笑意道,“姨娘,今后的路还长,杀父之仇,弑兄之害,终有一日我会全部讨回。”
叶锦瑟迈出门时,林秋霞喊住了她,“原来你都知道,叶锦瑟,今日之辱,他日之势,你可要受的住。”
一双绣鞋跨出门,没有任何任何犹豫,德校不知何时闪了出来,竟将她拦腰抱起,一下子冲上了天,恍惚之间又落在地上。
叶锦瑟被吓出了魂,搂上他的脖颈不肯放。
“我说女人,你也有怕的时候?”一股热死扑在耳边,叶锦瑟睁眼,发现早已落地,正准备让德校放她下去,哪知德校吼了一声,“再来一次!”
这下可好,这一惊一乍把叶锦瑟吓得不轻,等脚沾地时,发现早就站不稳,只得由德校将她搀扶着。
“你说你,没事寻我开心干什么!”
“我乐意,我高兴呗!”德校将她揽在怀里,见她没了平日的凶悍,多了女子该有的柔弱,心底可开了花。
还没走几步,哪知撞见了叶宣仪。
这几日未见的叶宣仪又憔悴了不少,这腿伤好了,这该轮到心伤了,“我说叶锦瑟,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虽说身子已经不干净,但招惹男人的本事还真只涨未减呀!”
“我说,二姐,你现在都被逐出叶家了,怎么,还有闲情调侃我,难不成已经想好千里寻夫了?”
“你……”叶宣仪火气上头,却又语塞,只好作罢,“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怕那时候,二姐早就没了性命”,叶锦瑟夸张肆然一笑,既而整个人瘫倒德校身上,手按上太阳穴,“实在头疼的厉害,这世上说大话的可越发多了!”
“不就一泼妇,何必在意呢!”
德校顺势揽上她的腰,还斜眼瞅了叶宣仪一眼,眼神尽是嫌弃,这下可好,叶宣仪心火烧地厉害,双手不断地攥紧,之后无意识地伸向了头上的钗,大跨步正准备戳上她的后背,可就在此时,一个人人影闪了出来,正好挡了去。
“你让开,我要弄死这个贱人!”
“小姐,人命可担不起,不可走错,一步走错,步步错!”
明月身子猛然一抖,噗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尽数都在叶宣仪脸上。
“死丫头,谁都可以错,我不会错!”
叶宣仪咧嘴一笑,就像疯了一样将钗子一点点戳进她的皮肉。
“你神经呀!”德校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一只脚直接踹在她的肩膀上,叶宣仪的钗子就像射歪的弓箭一样形成了弧线,继而被甩在了别处。
锦瑟赶忙跑上前,将明月扶起,“傻丫头,怎么就为我挡了去!”
“三小姐,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便是,我都答应你。”
“我不想……离开叶家”,明月眉头一皱,还没等锦瑟应答,就晕了过去。
锦瑟瞧了一眼在地上疯笑的叶宣仪,又见晕在她怀里的明月,鄙夷一笑,见张志林慌忙跑了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把二小姐给请出去,记住,请出去!”
张志林愣了愣,许久才缓过神,学李华的模样找人将叶宣仪丢了出去。
也许叶锦瑟走的着急,没有瞧见不远处在门缝中的一双眼睛,嘴角上扬,眼神被迷惘网住,就想看不透的夜色,唯独手上的佛珠,像日升日落的太阳,周而复始被手指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