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去哪儿?”
这马车行驶入天启,无瑕将马车微微一停,说好去访客,她可还没问,客在哪儿,访何处?
“去城门之上翼庭阁。”
无瑕身子微微一怔,显然有些吃惊,“小姐,你又要去见那一位吗?”
“见,怎么不见,见了才知道,他给我找了多大的一个坑,正等我去跳!”
锦瑟轻咬下唇,甚至连这唇色都有些微微发紫,她脑子就像一个轮回的记忆环,将所有的事情慢慢收拢,最后成一张网,将里头的东西圈的紧紧的。
“可小姐,你去了,他未必知道。”
显然,无瑕有些不大高兴,毕竟,自家的少爷有情敌,还是上回那位情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去吧,他想知道自然会知道。”
……
这世上有很多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就是不用浪费太多脑子。
当锦瑟的绣鞋迈上这城门的最后一步时,脑袋向右微微一偏,就可以看到站在城楼上的这个穿白衣的男人。
还记得上一世,两人皆一身红衣,这一世,他活了,可这无休止的纠葛,不知道是不是也算入对上一世的亏欠而给予的报答。
“你来了。”
段士磊轻唤锦瑟一声,好似他就是这么一个温文儒雅的公子,眉头粗而细腻,坚挺的鼻梁,却是醇厚的下唇。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踏上最后一格阶梯,锦瑟将心思按捺而住,故意说道。
“你好像也知道我就在此处。”
“你又没告诉我的住处,除了这翼庭阁,应该没有正巧能满足你野心的地方了。”
段士磊眸色一深,转头见她的飘逸的发丝,心头略有些苦涩,心想:之前她对他也还算客气,偶时也会交心,如今,是回不去了。
“坐下喝点酒吧,暖暖身子,今年的新酒,正好也让你尝尝鲜。”
段士磊将这袖子拽紧,转身正准备踱步而入,却在此时,被锦瑟一声喝住。
“实在不好意思段公子,如今,我也只喝茶,不喝酒。”
“锦瑟,你一定要这样吗?”段士磊嘴角微微抽搐,面露难色。
“我这样?从头至尾,是你这样,你来天启,要你的仕途,与我无关,你要天启三王爷的命,我不追究,只能怪我们只能成为敌人,可如今,你已经开始算计到我身边,甚至,还让人假扮天启的药老头,专程到我府上,我倒是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我能有何居心”,段士磊见她手指根根戳入他的心窝,却觉得这心撕扯的厉害,“是,我妒忌龙君华,要置他于死地,我想要权力,与你事事为敌,我那日引诱你找到五王爷的府上的奸细,不过想让你看清这府上的局势,叶锦瑟,你以为你能安稳的当上王妃吗?”
“我能不能当上王妃与你何干,你从头至尾不就惦记着我身上这颗朱砂痣吗?”
叶锦瑟几乎嘶吼而出,手上的衣纱尽落,一颗朱砂痣在这手臂上,安然而生。
段士磊微微张嘴,却终究说不出什么。
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早已猜出他那日去她那儿究竟有什么用意,终究做过的冲动之事,会想陀螺一样循回往复,最后落在自己身上。
“我就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哼,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要向我证明,你比龙君华强,今日我便问你,没有这颗朱砂痣,你是否还会要我?”
“我自然是要你!”
“可笑,真没想到,段公子竟然也会有口是心非的那一日。”
叶锦瑟嗤笑,都说男子巧言令色,如今看来,这传久了的话,自然也可信上三分。
“锦瑟,我从头至尾都不想骗你!”
“可你从头至尾都骗了我,我全身上下到底有什么你惦记的,竟还找人假扮药老头专门诓骗我,你倒是将我的消息了如指掌。”
“我……”
“段公子还是别说了”,锦瑟将手掌挡于两人之间,拂袖离去,“段士磊,今日,我们恩断义绝,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城门的风有些大,尤其在这个夜,呼呼吹过,段士磊双手压在这厚重的石墙上,似没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