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醉红楼时,锦瑟喝了则鸳一大瓶的暖热水,说来也巧,则鸳房中也就这么一罐,正巧都被锦瑟喝完了。
“人家都上我这儿喝酒,你倒好,上我这儿喝水,也当真稀罕。”
则鸳就坐在锦瑟对面,无奈摇了头,从就近的地方取了一小壶的酒,这还没递到锦瑟手中,却被无瑕挡了去。
“我家小姐喝不得酒,好意我便替她领了。”
“锦瑟,你身边的丫头还真当真为你着想,这不喝酒,可当真无趣了。”
则鸳又从无瑕手中将这酒壶自夺过,假意没瞧见她的不满,只给自己倒上一杯。
“则鸳,我要去一趟地知阁。”
锦瑟将这茶壶搁下,从五王府到这醉红楼尚且有几百步,可锦瑟硬生生没有说上一句话,进门时也深沉着脸,只顾喝水,可此时,却没有一丝肃然,换之则神采奕奕。
“你要去地知阁做什么?”
“我要救人。”
两人一言一语,说完之后竟归默然,无瑕就站在一旁,觉得有一丝凉意,在她的印象中,锦瑟一直都是不急不躁,跟在她身边总觉得很稳当,她甚至会琢磨出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此时,她发觉,锦瑟变了,看样子,事态严重至极。
“好,我帮你。”
空杯子在桌上转了一圈,又被一素手盖住,稳稳当当地停在这个点上,则鸳抬头,莞尔一笑。
“好,今日的恩情我且记下,只不过,这无尚二子又能否使唤地知阁的人?”
“能,我说过,这地知阁隶属无尚,你若想,我便带你去。”
则鸳起身,将墙壁的画掀开,拉响了靠在墙壁上的铃铛,没过多久,就见一女子敲响此门,则鸳轻声在她说了几句,只见她恭敬地全了礼数,又退出门去,这时,则鸳才又将这床板打开,引锦瑟而入。
无瑕正准备跟上,则鸳却将她拦住,细声解释道,“你且在这儿守着,记住,除非有人拉响这铃铛,便要警觉。”
“你去便是,我在这儿守着。”
只见无瑕点头应答,一转身便隐匿在这房中,倒是则鸳微微一愣,继而舒然一笑,暗道:这聪明人身边跟着的丫头都能辨别是非,当真不一样。
从这床板的暗道而下,便是九转八拐,则鸳点了一盏灯走在前头,而锦瑟就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谁也不搭谁的话,直到这尽头略显微光,则鸳这才停下步子,低声道,“一会儿,你可得记住,他问什么,你都别说话,将无尚的玉佩亮出便可,他自会放你过去。”
“好”,锦瑟点头。
则鸳将手中的灯盏挂在墙壁上,从这袖中取出一个铃铛,后在这门上轻扣三声,这门才有了动静。
“你们要过此关?”这门的上面开了一扇小窗,锦瑟抬头,能瞧见一个穿了身素衣的瞎子,从这小窗中放下一个铁篮子,继而说道,“将令牌放在里头,我瞧瞧。”
“牢头,我将这令牌放在里头,你可得站稳了!”
则鸳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这玉佩上什么也没有,可细看却有丝丝的**,似乎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显在上头。
“臭丫头,是你呀,我当是谁呢,好了吗,好了我也往上拉了。”
“牢头再等等,还有一块呢!”
则鸳给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会意,从怀中将无尚玉佩取出,则鸳这才喊了牢头一声,“可以了,牢头往上拉便是!”
“臭丫头,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么,会打暗语了。”
“牢头说笑了,我这儿赶着进去。”
“知道了,我这在瞧了”,这瞎子嘟囔了一声,将这铁篮子往上拉后,这窗子便没了影,过了一会儿却听见里头一声哀嚎,这铁篮子被哆哆嗦嗦地放了下去,这门也随之被打开。
则鸳无奈一笑,将玉佩取出,嚷嚷道,“牢头,我可告诉过你,让你站稳些,怎么,可是怕了?”
“莫要胡说,还不赶快将堂主带进去,别怠慢了。”
“知道了”,则鸳应声,便领着锦瑟进去。
这外头还是漆黑一片,可这入了里头却亮堂地很,向上望去,几乎看不到顶,这就像个巨大的藏书阁,可这藏书阁每一层都有一小间,每一小间都有人在忙碌,这就像一个当铺,便只留了一个窗口,从这窗口往里望,却都是大堆大堆的陈书。
“这牢头终日见不得光,所以便将这暗道的灯都让人收了去,他向来瞧不起人,今日倒是被吓到了。”
无瑕正说着,倒是锦瑟心中早已了然,附和道,“你便是拿我的玉佩快意恩仇,这牢头眼睛都瞧不见了,你还这般欺负他。”
“这倒也不是,他趾高气昂惯了,今日必是明白我是堂主身边的人,下回办事可会允我方便,这允了我方便不就允你方便嘛!”
“你这滑头”,锦瑟嗔怪道,她何尝不明白则鸳的意思,相比之下,她在这烟花之地待久了,必定知晓这去权力允人方便,这不,此时能用上一用,自然要借上一借锦瑟这个东风。
“对了,直走,再向右拐的第一个窗口便是,将问题写上纸上放入竹筒,你便会知道你想要的问题,记住,只能问三问!”
则鸳指了指最右侧的通道,见锦瑟点头这才转身离去,这刚走一步,却又想起什么,又转回身子说道,“此处只容的下一人,一日问三问,我在不远处等你。”
“恩”,锦瑟点头,见则鸳转身离去,嘴角突然向上扬起,继而听到她低声道,“当真是个有灵气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