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蛛丝缠绕,在迫不及待地叫嚣些什么。
花楚道:“这两日从皇宫道朝堂,皇帝好一番折腾,是时候,该病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我冷笑:“老了,心不能太花,身体不好就不该勉强。”
花楚得令:“是,属下知道。”
我喝完茶:“楚瑕给清风超度是什么时候?”
花楚道:“据说就在五天之后,头七那天,在御花园。”
我若有所思:“五天,等不及啊,皇帝这病,得现在发。”
“哐!”茶盖盖好了,茶水也喝完了,戏也听完了。
花楚凤眸流转,听懂了:“是,皇帝这两日便会因操劳过度,中风不起。”
过了两日,皇宫乱了。据说皇帝夙兴夜寐,为诸事所扰,一时不察晕倒在地上,摔到了脑子,昏迷了一整天。皇帝转醒后,脑子倒是清楚,就是手脚很多不利索,不听使唤。
天潢贵胄竟在这个时候病倒,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楚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太子仍在禁足,三皇子暂领朝堂,百官不服,各方争斗。这时皇帝下令,宣贤郡王回都,封为摄政王,辅佐三皇子为政。
百官惊呼,都说三皇子无功无德,凭什么要涉朝政,于是跪地不起,连跪了一天一夜。无奈之下,皇帝解了太子的禁足,命太子暂涉朝政,还是命贤郡王为摄政王,与太子制衡。
这下很热闹了,贤郡王与太子有杀妻之仇。若是其他私怨,贤郡王也许不好说,可是这杀妻之仇,是贤郡王的底线,不得不报。
贤郡王回了楚都,那这青州山营,席永年呢?
五月初四是清风的头七。三皇子在皇宫内超度,惹得百官颇有微词。但那又如何,三皇子依旧我行我素。
我让柳生给我打扮成一个小厮,利用暗渠,混进了皇宫,顾承安的人已经先一步安排了接应,我穿上白森森的衣服,准备作妖。
道士在祭台前面举着个铃铛作左摇右晃:“天灵灵地灵灵,天公诸神听我陈情。清风明月化无情,有人冤死意难平……若是诸神愿安宁,灭了这邪火愿太平!”
嘴里倒了口酒,朝火把上喷去,火把瞬间烧得极其旺盛,显得这夜极其诡异,这火竟然是悠悠绿火。
掐断一截蛛丝,指尖飞出去,把那绿油油的火苗斩断,瞬间懵了众人。
楚瑕惊慌无措:“大仙,这是怎么回事?是清风回来了吗?清风,你不安宁吗?你回来出来见见我好不好,清风,我好想你。”
说着说着发狂似的四处张望:“清风,你出来见见我呀!”
绝望地扑在地上,任由宦官拖拽,就是不起来。
我心里面还真是纳闷了,这楚瑕到底是虚伪还是假意。说是真心,也不见得他是喜欢清风,对怜枝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若是无心,对那高可卿的真心,又是多年痴情。
大概所爱非良人。
我用蛛丝掉起手中的白森森衣袍,在湖中央月色下现身,同时施展幻术,让他们以为是清风回来了。
楚瑕涕泗横流:“清风!是你!你回来看我来了。你为何不愿意安息?”
我躲在阴暗处捏着嗓子:“我死的好冤啊啊~凶手,凶手!意难平,凶手!”
“清风”张牙舞爪,死相极其难看。
楚瑕擦了擦眼睛:“都是我无能,不能将凶手严惩以待!”
“清风”哭诉道:“殿下,下面好冷,冷到不敢睡。水,好多水,刺骨。鲤鱼吃我的额肉,好疼。我想你,想离开,离不开这里,殿下~”
周遭人包括那个道士,都瑟瑟发抖,战战兢兢,见鬼一般。
可不就是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