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之前的伤口还是她来负责包扎的呢,现在应该也需要换药了,她这个时辰去的话,可以先帮她把药给换了,至于宋延卿,这个就到时候再说吧。
依照陈余儿的脚程,不多一会儿就来到了香菱家。
她去的时候,香菱正站在院子里清扫尘土呢,明明很瘦小的一个姑娘,手里却拿着一把很重的竹制扫帚,陈余儿站在栅栏之外,看得莫名心酸。
好在他们救下了这个姑娘,只是她今后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
陈余儿不知道,其实就连她自己今后的命运,她也不知道。
这么一想来,陈余儿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还真的是挺糊里糊涂的。
她还在黯然神伤之时,站在院子里扫地的香菱忽然间看到她了,高声喊道:“慕小姐,你来了啊,怎么站在外面不动呢,快些进来喝口水吧。”
陈余儿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暗自道,绝对不能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在脸上。
香菱连忙过来,领着她进了房间,听陈余儿说自己是来给母亲换药的,便带她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又回归到了自己的老本行了,陈余儿心中一乐。
她看过了香菱母亲的伤口之后,就决定将她之前为其包扎的那些布条拆下来重新换药。
“嗯,夫人的伤看上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次过后就不用我再来打扰了。”
陈余儿帮李夫人把身上的布条拆下,?又涂了药膏上去,换上了新的布条。
“谢谢小姐了,娘亲,你听见了吗?你的伤已经好了,再也不会痛了。”
香菱高兴极了,忍不住又掉了滴眼泪,若不是小姐仁慈,估计这会儿娘亲还躺在床上呢。
“你娘亲的病痊愈了,你应该高兴才是,还哭什么呢。”
陈余儿没忍住说了句,这小丫头片子也太脆弱,动不动就往下掉眼泪?。
之前因为康旭一事耽误了点时间,幸好之前已经给香菱留了些膏药,她也算细心,见她未来,就先帮李夫人把药换了这才没有耽误她的病情。
说到这里陈余儿感觉也有点惭愧,她从兜里又掏出了几种药来,那是她回这后又特意去药店买了药材配制的。李夫人之前就有些胸闷气短,所以得再吃几副药才行。
香菱手里大概是拿不出买药的钱的,所以她就借花献佛,拿着宋延卿的钱帮助李夫人和香菱了,不过好在得知这件事后宋延卿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让她自己决定就好。
“慕小姐,我还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真是个蠢货!”
仆人乙没忍住骂了声,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那串钥匙,快速的将门打了开来,却发现里面所谓的火光冲天只是煤油灯加上纱帘的效果。
他们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责罚的,他们赶紧去找陈余儿的身影,却发现她并没有在房间内。
这时一阵风吹过,门突然被关上了,仆人甲与仆人乙互相看了眼对方,分别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害怕。
刚才他们分明看到那门是开着的,就一阵风经过,那门就自己关上了,仆人乙咽了咽口水。
“大海,你在这看着,我去告诉老爷一声。”
“不不不,你口齿不清,还是我去说,你留在这吧。”
那个被唤做大海的仆人摇了摇头,面露恐惧,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而且这红纱布在这煤油灯的配称下显得格外诡异,加上刚才那风他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呆在这。
“要不,我们俩一起去?”
仆人乙,看了看四周挽住了另外一个人的胳膊,这环境布置的也太过吓人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好好好,老爷让我们看守的那人不见了身影,我们还是早些去禀报他吧。”
于是俩个人便互相挽着对方快速的离开了这件屋子,因为害怕连房门都没有带上,在风的作用下,那红纱被吹的到处飞扬,煤油灯的灯光也时隐时暗,让人心慌的厉害。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从梳妆台那传来,接着便是凳子磕在地毯上后发出的沉闷声,陈余儿快速的将凳子扶了起来放回了原位。
她挪到门旁,看了眼外面,一切平静如常,那俩个人守门的仆人已经被她给吓跑了。
陈余儿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恐怖片看多了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她就知道怎么用最少的材料营造最恐怖的效果。
那红纱布原本是一条女子的衣裙,是她从柜子里找出来,然后又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挂在了房间何处,煤油灯是她专门挑暗的,特意为他们营造了这个场景,看来效果还不错,观众们都被吓跑了。
趁着没人守着,陈余儿赶紧往外溜达,她还顺手从柜子里拿了条裙子穿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那康旭派人在半夜绑她的,人都打算睡觉了,衣着也是简单的很。
“陈余儿,这里。”
宋延卿看见守门人走了正打算进去查看情况,就看到陈余儿自己出来了,于是赶紧唤她。
两个人也不再说些废话,找到陈余儿后宋延卿就带着她越过了围墙,跑到了一颗大树旁,树下正拴住一匹马。
“时间紧急,我们暂时先共乘一匹吧。”
宋延卿解了马匹,看了看身后,对陈余儿说道。
陈余儿咬了咬嘴唇,也没再多言,她知道再过一会儿那守门人应该就会回来,康旭会马上派人到处找他们的。
宋延卿伸手,陈余儿趁着他手的力爬上了马上,俩个人趁着马匹赶紧就离开了这里。
两个人一路狂奔,不敢在路途上多停留,生怕会有追兵赶了上来。
马蹄声声踏碎了黑夜,天边开始出现了一些浅白色的云朵,眼看着即将破晓。
安义县的界碑就在不远处,宋延卿赶紧用力的挥下马鞭,直接回到了自己和陈余儿之前住下的地方。熟悉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的心才开始松动了几分。
宋延卿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一只手牵着马绳,一只手伸向陈余儿,说道:“别怕,我扶着你,跳下来吧。”虽然一路的狂奔逃窜,路上的灰尘令他的的发间都有了雾色,但是他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却依旧包含了真挚,可陈余儿却伸手拍了他的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