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就如那死泥一般瘫软着,这会儿却是终于有了些动静,这么看来这陈大夫的医术却是个不错的。
“陈大夫,多亏你了,真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韦氏见人活了,有了反应连忙向陈余儿道谢,先前她见这陈余儿大夫年轻的很,还怕他医术不精来着,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想着让他来试试的。
没想到却是她低估了人家陈大夫的实力,现在看来,可真是不能靠着外貌打扮来判断人家的才能呢。
正这样想着,陈余儿给韦氏让出了位置,让她可以安心给李玉喂汤药。
“陈余儿大夫的大恩大德,我和我家闺女儿真是没齿难忘。”
韦氏帮着李玉喂好了汤药又给她放在床上,让她好好休息,俩个人出了房间,韦氏立马跪在了地上,朝着陈余儿磕了一个响头。
陈余儿被她这样一弄还吓了一大跳,赶紧就将她扶了起来,“夫人你这样也太折煞与我了,我不过是因为不忍心看着李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罢了。”
再加上陈余儿救李玉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对于她而言,真的不重要,但是对于韦氏和李玉确实实打实的救命之恩,恩情大着呢。
说起来也是当时她没有拦住陈杰,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造成李玉的病故,那她会一辈子都不心安的。
本来自己并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跟着那些人闹着玩玩而已,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就罢了,哪里想的到这陈杰年纪轻轻既然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了。
李玉不过就是拿了些吃食而已,他们也不差这点钱,本来打她一顿给个教训也就够了,但是瞧着陈杰那副模样,似乎不把李玉打死他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也是多亏了陈余儿之前向念慈他们请教了点里之术,也幸亏了那陈杰是个中强外干的人,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怎么阻止他呢。
现在李玉能够顺利的清醒过来,也是多亏了陈余儿的那颗药丸,若不是如此,她还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去。
在陈余儿和韦氏谈话的这段时间,李玉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因为她的右手被打骨折了,身体虚弱的很,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她这会儿感觉身上是又疼又麻,全都是那陈杰的杰作,陈余儿又给她吃了一些缓解疼痛的药,然后跟韦氏叮嘱了几句便打算离开。
“哎,今日真是多谢陈大夫你了…”
韦氏的道谢声从陈余儿身后传来,她摆了摆手,没有在意,帮李玉本身就是因为那陈杰是与自己一同去往那酒楼的,这样说起来,似乎自己也是有些责任在的。
陈余儿处理好李玉的事情便晃晃悠悠的往宋家赶去,这会儿已经是要接近傍晚时分了,再不回去那俩人该着急了。
正走着,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陈余儿警惕的回过头去,正打算查看身后之人便一下扑了过来,用手刀将她劈晕了过去。
宋延卿在客栈内昏睡了一宿后,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醒来过来,等恢复精神后便走出了客栈。
他此番前来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找陈余儿的下落,可不是为了来买醉的。
思及此处,宋延卿忍不住苦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因为她而变得如此狼狈了呢。
在家里得知了陈余儿的下落后,他便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马不停蹄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奔赴而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镇上唯一的朱玉阁前,几个衣着艳丽,模样清秀的姑娘正朝着欧阳丹挥动着刺绣手帕。陈余儿皱眉,提步正要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却又听到了一道凄厉的女声,其中混杂着老妇的辱骂声,那女人口中的话语简直是不堪入耳。
宋延卿暗道,这准是这老妇在逼良为娼,他一向见不得别人做这等卑鄙之事。
他旋开折扇,又转了回来,踏进了那间朱玉阁。
阁内装修一般,但中央有个极大的舞台,用以供这朱玉阁内的姑娘们跳舞取乐,绫罗绸缎倒是不少,上好的大红绣花绸缎扎成的花,姑娘身上散发出的脂粉香弥散在厅内。
“且慢!尔等为何要为难一个姑娘?”
宋延卿环顾四周,小心避开故意撞上来的女人,来到了那老妇的身边。
朱玲玲跌跪在地面上,头发披散开来,眼睛低垂着,光影明灭,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下颌骨,虽然并未看到整张脸,却还是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
宋延卿虽然一路颠簸,但浑身的气质却是不假于人,老妇虽然猜不透他是什么身份,但到底还是不敢得罪于他。
年过三十的老妇,挥动着手中的绢帕,媚笑道,“公子哪里的话,奴家这里做的是正经生意,你来我往罢了,哪里敢欺压民女。”
“那这姑娘是怎么一回事?我将才在这阁楼外都听见了她的声音,你若是没有欺压她,又怎么会惹得她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喊声呢?”宋延卿是一点儿也不相信那老妇的一套说辞。
老妇见宋延卿继续询问,脑子一转,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姑娘是奴家的表侄女儿,幼时发了高烧,她那老娘也是个傻的,不带孩子去医馆里瞧病,反而信了道婆的话,把好好的孩子放在雪地里冻了一宿,你说这半大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冻呢,这不,人都给冻傻了。”
那老妇也是个惯会演戏的,说到此处已经是涕泪横流了,情到深处还忍不住搂着朱玲玲低声啜泣,但宋延卿却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老妇见此,暗地里使劲掐了被她下了药的云思雪,疼的也是双眼带泪。
朱玲玲内心里早就将那该死的老妇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她祈求着这位公子一定要将她带出这朱玉阁,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清白还能守住。
“我瞧你这人也是个心善的,就连这傻了的表侄女也肯好生对待。”宋延卿寻了个位置坐下,又道,“不如你将你这表侄女卖与我吧,我家世代通商,定不会亏待她的。”
“这……”老妇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朱玲玲那张俏丽的脸蛋,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宋延卿,他身上的锦袍虽然沾染了尘土,可不管是样式还是料子都上绝好的,而且那用来压衣角的坠子也是做工精致,可见,这人绝对不会少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