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八岁,怀着满腔怒火跪在山下,任他白雪压身。
“哼,掌门从不收徒,你死心吧!”守山的弟子驱逐道。
“你想学剑法,我可以教你。”不忍孩童受苦,鲜少管闲事的灵霄板着张脸。
已经成了雪人的他,抬头看了眼长者不屑一顾:“就凭你?”
“好小子!你就跪着吧!”这般不识抬举,灵霄负气离开。若非看他武骨非凡弃之可惜他才懒得理他!
“哈哈哈,能让师弟你屈尊求才,看来此子乃人中之龙也!”看着山下的小雪人灵墟子笑道。
一个孩子,为了拜师已经在山下跪了数日,只靠白雪过活实在让人不忍,灵天瑶白了眼两师兄:“放着不管会死的。”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奈何眼下他杀心太重,再等等吧。”灵墟子看得出此子因缘注定属于江湖,不知生命沉重不配执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为了支撑体力求师,孩童每天以积雪为食倒也聪明。
“你为何非要拜我门下?”那天,风雪中他终于下山询问。
孩童饥寒交迫,意识已经模糊,咬紧牙关寄挤出两个字:“报仇!”
“哼,你继续跪着吧!”你是聪明的孩子,相信你能参透为师的用意。
留下一碗热汤,灵墟子咻的一下不见人影!
这是何意?
仅存的意识,孩童很清楚当下他必须做的事——先喝了这碗汤维持体力再说!
“想清楚了?”第二天,贵为一派掌门的他特地为了这名孩童再次下山。
孩童搓了搓冻得出血的手道:“您未收我为徒却留了碗汤给我,一定是想要一个你想要的答案才肯收我为徒。”
“聪明!”
“你们道教修仙慈悲为怀,是不会收一个满心仇恨之徒。可是,我要告诉你!山贼屠我全村,毁我家园,我不可能放下仇恨!”说到底,拜师还是为了报仇,而这仇他认为并无不妥。
小小年纪背负血海深仇可不好,但他心怀正义如这冰雪中的寒梅傲骨嶙峋。
老人笑道:“狗咬了你,你想咬回去当狗?”
“我……”这么一说好像自己也成了十恶不赦之徒,可那又如何。“可是,山贼可恨,难道不该杀吗!”
“小小年纪,喊打喊杀戾气真重,随意决定他人生死,又与那些盗贼有何区别。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末了,老人牵来了一条狗栓在他腰上,留下一碗热汤。
“…………”什么呀,抓条狗陪他?
风雪中一条狗一个孩童,紧挨着互相取暖,此后数天,老人未在出现。
那只狗趴在孩童身边越来越虚弱……
“狗狗,你怎么了,求求你别死。”风雪交加的夜晚,男孩抱起虚弱的小狗抚慰着。
“呜呜呜……”皑皑白雪,饥肠辘辘的小黄狗发出呜咽声已经快不行了。
它乞求着,蹭了蹭男孩的手。
看着生命在手中慢慢逝去,男孩开始后悔,如果他没有执着拜师,这条小生命也不会跟着他在此受罪。
如果他早些带着它离开,它也不会死在这里,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固执。
“云清,生命何其珍贵,脆弱又沉重,当你手中执剑掌握生杀能力,这份沉重你可有承担的觉悟。”一剑挥落就是送命入黄泉,心无悲悯的人执剑不过与恶魔无异。
生命的珍贵与脆弱他亲眼目睹过,生命的沉重如今在他手中如千钧锤心:“求求你,救救它,我不拜师,我不报仇了。求求你,救救它。”
“哈,傻孩子,随我来吧!”那天,几经辗转,老人终于收他为徒。“从今往后你就跟着为师学艺,不得插手我门内之事,你的路不该局限于本门。”
“师尊师尊,我总算打跑山贼叫他们改邪归正!”
“很好不枉为师教导!百姓们不易,多帮帮他们!”
“我不会让我的悲痛发生在别人身上!”
“天瑶师叔,你琴弹得真好听,可以教我吗!”
“灵霄师叔,我发现天瑶师叔喜欢你诶!”
“那又如何,小孩子少管闲事!去,多下山多学本事!”
“亏我好心告诉你,我长大后绝对不要像灵霄师叔那样整天板着脸!”
“那最好!”
曾经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却倒落在血泊中。
“小云,小云醒醒,别睡了!”抱着满是鲜血的人,月香跪坐在地上不停的呼喊着。你只是累了,想睡觉对吗?”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灵霄还没反应过来可爱的师侄就已被他的师父亲手杀死:“师兄,他可是你亲手带大的宝贝徒弟!”
“哈哈哈哈!”低沉诡谲的笑声自灵墟子喉咙中发出,只见他双掌化钩周身充满煞气,目标竟是月香!
痛心疾首的人已察觉不到危险,只想唤醒倒落的人。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我却失去了圣光之力:“小云,小云,啊——”
身边打斗声激烈,她绝望的呼喊,嘶声力竭。爆冲的灵力充斥着愤怒与不解宣泄而出,最终因悲伤过度而失去了意识。
被月香的灵力震退数步,灵墟子一夫当关双掌运化尽退众人,再攒一掌任逍遥首当其冲被打成重伤!
“可、恶……”
“嘿,哥们别打了,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阵法内的鬼孔雀一脸兴奋朝灵墟子伸着手。
“哼,当做还你们的人情!”说罢,灵墟子一掌打碎剑阵带走鬼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