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的日子临近,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得不得了,尤其是李氏和张氏,一天得往祠堂跑个十几次。
最为夸张的是,张氏居然禁止西苑的人说什么落呀,负呀之类的字眼儿,说是不吉利,会影响了她家二哥儿的前途。
李氏起初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对此可是嗤之以鼻的,觉得张氏这个人简直是愚昧不堪。
可是没过两天就发现,东苑的人也被立了规矩,说话的时候得小心翼翼着,生怕一个字说错就触了夫人的眉头。
虽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日子,但是科考场里并不比家里,那可是阴暗又逼仄的地方。
安氏一向待人心慈,听说大少爷和二少爷要去参加科考,早早就准备了两副厚厚的护膝。一副着人送去给东苑的柳子昱,一副着人送给西苑的柳子吟。
柳柒柒也不闲着,安氏做护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学着,原来沈安也是今年考子里面的一员,于是柳柒柒就寻思着也给沈安做副护膝带着。
然而这柳柒柒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在裁坏了第三张灰鼠皮子之后,安氏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便帮着柳柒柒将护膝裁好,还把那些主要的地方缝好。
剩下的一些小细活儿,才是柳柒柒亲自动手的,做好之后,柳柒柒还觉得少点什么,又在护膝的里面小小地绣了一个柒字。
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去给沈安送了去,沈安看到护膝之后很是高兴,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之后才吩咐长安好好收在准备的科考箱子里。
去参加科考的那天,全家人都去大门口给柳子昱和柳子吟送行。
柳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便示意他们上马车。
李氏站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还不忘让人把大少爷的行礼再清点一遍,深怕有什么遗漏的。
张氏也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半天拉着柳子吟不撒手,仿佛这一走就是生离死别了似的,柳子吟有些不悦地低声说道,“姨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儿子是去参加科考,又不是上战场。”
两句话说的张氏再不敢做出先前的样子了。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柳子昱大手一挥,兄弟二人辞别了家人上了马车。
柳柒柒看着这一幕很是感慨,十年寒窗苦读,谁也不能保证一朝就能中举,自古以来,中国的人才选拔制度都是这么的严苛。
在往回走的路上,柳子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柳柒柒的旁边。
“你说,大哥和二哥这次会不会高中?”柳晓玉的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周围的人听得真切了。
“大哥、二哥平日里一向勤勉,再加上柳家列祖列宗庇佑,这回定能高中。”柳柒柒不晓得柳晓玉为什么突然和她讨论起这件事来。
“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好心眼儿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柳柒柒不快地皱着眉。
“家里就你姨娘没有儿子,你能这么好心地盼着哥哥们中举?”
柳柒柒真是没想到柳晓玉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正要反驳她时,柳老爷子不悦的声音已经先响起。
“玉儿,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