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暄妍就算在剩下的天也被里面的气氛冷到不行,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你们就把我放在旁边的咖啡店就好,我等下自己走。”
陈彦大概也懂得她,于是就把她放下。
炎热的午后还带着闷热的空气,许暄妍随便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突然有些头疼,明天的新闻又是自己。
不过盯着手上打她的那一巴掌,倒还挺舒服的。
正在那坐着闲工夫的时间,有人突然给她打个电话过来。
这个电话令她无法坐下,当即就赶往医院。
许暄妍一路几乎跑丢了鞋子,赶到时已经被送去了急诊室。
望着上面跳动的红灯,许暄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都没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暄妍纠结的几乎要揉染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情,又再一次起了波澜。
这该死的人生,到底还要让她怎么办?
许暄妍欲哭无泪,顺着墙一点点靠下,像风中飘零的树叶,找不到归点。
许暄妍埋在膝盖内,眼泪再一次崩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平静的走廊突然起了脚步声,大概是感觉到她在睡觉,男人这才放慢了脚步。
以他的那个角度,能看见女人眼角还带着泪,柔软的睫毛微微的眨动,像风雨中含着露珠的蒲扇。
这个场景无论是换做哪个男人都会心动,尤其是像她这么可怜巴巴的坐在那。
伸手忍不住去摸她,低垂下来的目光像含了一汪春水般柔软。
大概是感觉到温暖,小女人抓住他的裤腿,朝温暖的来源去靠。
男人要动,就听见女人的嘟囔:“别走嘛,别走嘛。”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震慑到了男人的心。
声音软软弱弱的像棉花糖似的,相机了好多年前又有个女人就这样抓着他的衣袖撒娇。
“哥哥哥哥你别走嘛,一辈子爱着我好不好。”
是啊,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可惜早已是物是人非。
医院的走廊有些冷,男人脱下外套轻柔的搭在她后背,坐下来给她垫着。
他像在安抚温顺的猫,在她背后轻柔地抚摸着,如果静止的话,他倒希望时光静止在这一刻。
女人像是在做噩梦,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男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力道。
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突发叹了一口气,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这时,走廊里又想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着而来的是道厉喝。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种子,生完孩子居然还敢带到国内来,当真以为我们家都没人了吗,需要你来传宗接代,简直就是贱人生的贱种子。”
听着这道声音,男人眉头一皱,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推开她,转身就拐到了旁边。
许暄妍从地上爬起,迷迷糊糊的,西装外套便掉落在地上。
她正疑惑,这是什么谁的?
许暄妍仿佛听见心底里绝望的哭泣,她嚎啕大哭着完全没有顾,这是在外人的场景下。
崩溃的眼泪决堤,成年人之间的悲伤便是如此。
许暄妍蹲在地上,咬的嘴唇发白,瑟瑟发抖的脸色都转为了一片苍白。
秦漠也看过很多类似的场景,但是还是为他所怜悯。
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就要饱受如此重大的折磨。
“我知道了。”
秦漠就在旁边静静的站着,等他哭完一顿后,这才又重新站起来。
“我接下来会去处理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孩子救好的。”
许暄妍握紧了双拳,当初便是抱着这份信念,所以才回到国现,如今既然回来了,那也就一定要处理成功才行。
想到这里,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
“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医疗费用增加,保底估计的话还需要个五十万……”
“五十万……”许暄妍蹙起眉头,后面了才点点头,眼睛中迷离且涣散。
“我知道了,谢谢。”
深秋的夜晚有些凉,许暄妍安慰好了团团后才准备回家。
团团就躺在床上对她笑眯眯的:“妈咪,你什么时候才带我回法国呀?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小孩子脸上依旧带着稚气,笑着的时候没有半点私心,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真诚。
许暄妍却更加不由得的心疼,尽量的扯出一抹笑,笑得令她觉得疼。
“放心吧宝贝,再过几天妈妈就带你出去。”
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交完钱,许暄妍就从医院出来,卡上刷掉了一笔金额,是她这近几年的积蓄。
虽然不多,但是保险治疗还有后面一些护理费加起来。
许暄妍越发觉得头疼,这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啊。
她一个女人又有什么本事和资格才养得起。
深秋的夜晚带着些许的寒意,坐在路上时心当已知昏暗的路灯,照着她一个人不明显的有些寂寥。
许暄妍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恨不得找个地方狠狠的睡一觉,然后将自己包围住。
双手抱起,许暄妍喝出了一口冷气。
这五十万该从哪里来,又该从哪里去才是,就凭她当记者的这一些钱,根本就不够去赌。
可不够又能怎么办?尽管你知道是个无底洞,还不是得去填?
许暄妍暗自觉得悲伤,唇间染上了一抹双色,居然是由心里面发出来的。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勇敢一点。”
望着空荡荡的手心,许暄妍的视线仿佛能在那里戳出一个洞来。
正在路上慢慢的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突然停下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