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夜痕的无礼,南门煜没有生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宗世茂,而后招手将假扮何巳的南门凯瑞唤到跟前。
“四弟既然病了,刚好这处有大夫。”
他寡淡的开口,吩咐何巳去为宗世茂诊脉。
何巳接收到南门煜的目光,微微颔首,附身蹲下手覆上了宗世茂的手腕。
“何先生可要好好瞧,毕竟是豫王,若是有什么差池,先生可担待不起。”
夜痕一把抓住了南门凯瑞的手腕,眼神深沉。
“那时自然。”
何巳赔笑。
夜痕收回了手,没有看见南门凯瑞低头的一瞬间,眼里的嫌恶与冷冽。
半晌之后,南门凯瑞对南门煜说,宗世茂确实重伤,体内有余毒未解,今日急火攻心,才会毒发。
然后嘱咐夜痕需尽快解毒。
“还不快去寻太医给四弟解毒,天牢里那人可是还等着他去救呢。”
南门煜朝夜痕开口,脸上的怀疑散去,语气却冷酷的紧。
“此事不牢二位挂心。”
夜痕背起宗世茂,凉凉开口,越过二人往外走去。
南门煜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笑的疏狂得意,只是下一秒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感觉一团凉冷落在了他脸上,伸手一抚,黏腻无比,一股淡淡的臭味冲进鼻尖。
天空里传来一声小迟的叫声,夹杂着些许得意。
“混账畜生。”
待看清手上是什么东西后,南门煜暴怒。
“小迟,回去赏肉。”
低缓深沉的声音响起,宗世茂在夜痕肩头睁开了眼。
男人薄唇微微抿着,下颌的弧度坚毅又好看,迷墨般深沉的眼睛里映着一个脸色苍白的自己。
拖地的锦衣袍角沾着些灰尘,地牢里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投到墙上。
清俊高贵。
一个人原来可以连影子都能让人心动。
闵韵兰的呼吸瞬间便轻了下去,嘴角扬起了清冷又柔和的笑容。
梦醒时逢君
原来可以那般让她心生欢喜。
两辈子从未有过的感动与感慨,齐齐涌上了心头。
恍然如梦,连在光晕下安静的为她上药的人都看起来有几分恍然。
“宗世茂,若我这条胳膊废了,你说你要如何赔我。”
沙哑着嗓子开口。
闵韵兰忽然用另一只未受伤的胳膊拥住了宗世茂。
别离不过短短几月,她却觉得恍若过了几载。
暂且不去想他是如何进到这天牢里的。
眼前,她想做的就是抱着他。
这一刻闵韵兰才明白,原来分开的那些日子,她是那么想他。
宗世茂上药的手一顿,没有说话,瞳孔微缩,而后继续上药。
嘴角的弧度却猛然沉了下去,带着几分固执。
看着宗世茂细微的表情变化,闵韵兰一怔,立即明白了宗世茂在别扭什么。
他可能原本就在为射伤自己的事在暗自自责,适才又被她那样一打趣。
可能更加自责。
难得见宗世茂露出那样的神情,闵韵兰只觉有趣。
心中一动,叹了口气,她放开了宗世茂。
“我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若你不想对我负责,我找别人便是。”
上药的手彻底一顿,似乎连身子都僵了一僵。
孤挺的眉头狠狠一皱,而后用墨黑的眸子昵着她。
待看见她嘴角的浅笑时脸上一黑。
“萧冉,你要气死我。”
生离死别数日,他内心煎熬如斯,再次见面,他竟一开口就拿他打趣。
三分无奈,七分心疼。
宗世茂将闵韵兰的衣服掩好,而后浅叹一声将她拥进了怀里。
带着些固执的力道,却避开了她刚刚包扎好的肩旁。
“你肩头的伤既是我惹出来的,自然是由我来负责,我看别人谁敢。”
执拗霸道,又带了一丝孩子气的愠怒。
闵韵兰轻笑,宗世茂轻嗤。
久别重逢,没有大喜大惊的情绪,她们就那样轻轻的拥着对方。
尽管身在幽暗地牢里,被宗世茂抱进怀里那一瞬间,闵韵兰亦觉得岁月如此静好。
她二人好似从未分开过。
“萧冉……我……”
宗世茂欲言又止,灯下俊美无双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恼意。
“你如何?”
闵韵兰诧异的看向宗世茂,却发现他的脸有些许微红。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像夏日里的映日荷花,沉静高雅。
宗世茂却没有说话,而是将闵韵兰拥的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