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负隅看他走了许久,眉毛鼻子拧在一处,又拿着毛笔在额头上敲了又敲,便上前打趣:“思思,人都说喝酒消愁,我怎么看着你还更愁了呢?”
齐思低头呐喃道:“生而为人,被世俗牵绊,愁可愁,也可不愁,忧可忧,亦可忘忧,不如就叫忘忧吧,只为喝酒时,能有片刻心安!”
“忘忧?好名字,小二,将纸笔拿来,用我的金樽砚台,请这位先生赐下墨宝,好裱起来挂在大堂,以示尊重!”
小二唉了一声,急忙小跑去拿,凉负隅和齐思注目过去,见一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正款款而来,齐思迎过去道:“过奖,不过是有感而发,掌柜用不用,还请自行决定!”
那掌柜上前探身,礼数周到:“这位公子谦虚了,我这酒乃是由荷叶无根水外加粮食和莲藕制成,本取自濯清涟而不妖之意,既为清高,可水至清尚无鱼,更何况是人,是以,公子所取名字更合适,既然不能摒弃杂念,忘记也不失为一好办法!”
凉负隅没说话,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觉得自己同夫子所学之字又尽数还回去了,她道:“小二说,若是取名字夺了头魁便终生管酒喝,可是真的?”
那掌柜道:“自然!”
凉负隅欢呼雀跃,对着齐思道:“本来出来花钱的,没想到还省了,这么好喝的酒,给师尊带一坛吧!”
齐思不解:“与他带做什么,他又不喝!”
凉负隅道:“不喝?师尊不善饮酒吗?可惜了,这么好喝的酒!”
齐思讪讪道:“他哪里是不善啊,他是不喝!听不明白吗?他滴酒不沾的,反正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没喝过酒!你说带回去不浪费了吗?还不如进我肚子转一遭,总算物尽其用不是?”
凉负隅咋咋舌:“师尊竟然是这样的师尊,思思却是这样的思思!”
齐思挑眉:“什么样的?我?”
凉负隅道:“更有人情味儿呗,比师尊强多了,要不是接触了之后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不知道的真想扁他一顿,你不知道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能有多气人!”
齐思道:“...看来你深有体会!嗝...!”
凉负隅又道:“可不!今日我问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耐看型的,你知道他怎么说…?”
“怎么说?”
凉负隅愤愤的道:“他叫我别多想,说不过是拿来噎碧荷仙子的,叫我别当真,话说,思思,我真的有那么…磕碜吗…思思?思思?”
凉负隅说着说着话,一扭头发现齐思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下有些手足无措,她又不会御剑,怎么把他弄回去?
不回去,也得找个客栈,关键她扛不动啊!啊啊啊!
正愁的眼冒金星,那掌柜从内堂出来,见齐思醉的不省人事,急忙上前询问。
“可是醉了?需不需要找人送你们回家?”
“不不不,不用。”凉负隅急忙拒绝,他俩可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左丘凌发现,还不得被抽筋扒皮?
“掌柜帮忙找个客栈吧,在让小二帮我将他送到客栈去!”
那掌柜道:“也好,我正要打烊,不如做我的马车吧!”
凉负隅感激的笑笑,伸手在齐思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心道平时酒量也不差,怎的今日这样不禁喝!
掌柜着人将齐思抬上马车,一行人朝着镇中的客栈行去,谁知到了客栈门口,那小二却说今日满员,没有房间了!
客栈掌柜对凉负隅道:“我倒是有个法子!鄙人家里倒还宽敞,姑娘和公子不如到我家凑合一夜,你可以和我家内子一处将就一晚,明日再回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