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陈一淮点了点头,语气让人听不出悲喜。
“嗯。”我心虚地点点头,沉默着放松了一会,想到还没有听到陈一淮的答案,于是又说:“你还没回答......”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身旁的陈一淮就拔腿跑开了,我疑惑地追随着他跑出的身影,发现前方不远处的球场上被抛出来一个球,正在场外的校道上一上一下地蹦着。
陈一淮直直跑到那篮球前,弯下身子把球抱起,一个闪身跑进球场去了。
我愣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不知道陈一淮是不是有意回避我的问题才跑去捡的篮球,那个篮球出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没有听到陈一淮的答案,我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对‘陈一淮是否给女生写过情书’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但陈一淮似乎已经把早上体育课上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放学后我们四人一起离开学校时,他像往常一样跟孙奕和江知航说说笑笑的。
大概是孙奕收惯了情书的缘故,她对陈一淮收到情书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和好奇,只字不提。
我很想对陈一淮说:“陈一淮,你还没有回答我在体育课上问你的问题呢。”
可是我不敢,我那样问的话,是不是证明我太过在意他收到情书的事和他是否给女生写过情书这个问题了?
言多必失,我如果把自己心中在意的问题问出来,他要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办?更何况孙奕和江知航也在。
所以那天我终是没敢再问他那个问题,只是心不在焉地走着,他们在谈论些什么我也没听进去。
我们走到坡路的尾巴处时,正处于游神状态的我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随即将我朝前一扯,向我传来一股有力的力量,我不受控制地向前跑起来。
“车要走了,绿灯还剩五秒,苏伽,我们快跑过去!”
当江知航焦急又响亮的嗓音顺着耳边的风进入我的耳朵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凌乱地抬起头,看见的是江知航挂着书包的后背和他的后脑勺。
一瞬间的功夫,我就被他拉着跑到了斑马线中央,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陈一淮。
陈一淮脸上浅浅的笑隐约有些牵强,他的姿势有些怪,他右手扶着车,左手朝前伸出五厘米左右,僵在空中,像是想抓住什么却没有抓住。
而孙奕笑的灿烂,正向我挥手说再见。
我觉得脑子空空的,被江知航拉着跑的太快导致我有些难受,快速朝陈一淮和孙奕挥了挥手就扭过了头。
我们跑到公交站时,公交已经准备关门了,我和江知航匆忙又狼狈地跑上了车,正在刷卡时,公交就启动了。
我和江知航往空位置上走去时,我透过窗户往回看,陈一淮和孙奕还站在原地,孙奕笑脸盈盈地看着陈一淮,不知道正和他说些什么。
“苏伽,你看什么呢,快坐进去。”
车子有轻微的摇晃,我站的也不是很稳,江知航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过去,像个细心的老母亲一样轻轻将我往靠窗的位置上推。
我坐下后他才坐下来,将书包放到身前才扭头好奇地看了看我,小喘着气说:“苏伽,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吗?”
“啊?”我惊讶于被人看出了我有心事的模样,放大了瞳孔恢复起精神来,一脸真诚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肯定有,你刚才都没怎么说话。”江知航一脸肯定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戳出个洞来。
“真的没有啦。”我心虚地躲开他的视线,虚情假意却看似真实地笑了笑,“每天的生活都一样,我能有什么心事啊。”
“你别老说这么丧气的话嘛。”江知航坐直了身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又从书包里翻出他白色的耳机,把耳机插入孔里,然后递过来一只给我。
我不假思索地接过,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一个学期下来,我已经习惯了在回家时和江知航一人戴着一个耳机听同样一首歌了。
江知航低着头,一边在歌单里翻找着歌曲,一边对我说着充满哲理的话:“虽然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但生活还是很美好,每天都值得憧憬的,枯燥的现在,也是在为更好的未来做铺垫啊。”
他选了理科,却说出文邹邹的话。
面对江知航的‘头头是道’,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上去那么阳刚率真的少年,面对我沮丧的感慨时总能长篇大论地开导我一番,他好像对生活永远充满热情与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