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土色的柳莹,一步步吃力地挪向了等候室。
隔着一块冷若冰霜的玻璃墙,母女俩缓缓拿起了旁边的电话。
“在机场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扔下自己逃了,还有那天,如果我没有那么早回来,你是不是收拾好行李就自己走了?”
冷静下来的柳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对着陈艳发出咄咄逼人的质问。
这时候的柳莹,像是变了一个人,褪去了从前的幼稚和对陈艳的依赖,取而代之的是那双犀利无情的布满血丝的眼球。
面对柳莹的质问,陈艳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为自己辩解的神情,依然双眼无神地盯着柳莹,一句话也不说。
被陈艳目视着的柳莹,无法从自己曾经熟悉的母亲口中得到解释,心里那一道防线慢慢开始了坍塌的迹象。
柳莹那双发红的眼睛,变得越来越通红;握着电话的左手,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了无法控制的颤抖。
“原来你就不曾想过要带我走是不是?是不是!”
从小到大,柳莹在陈艳面前一直充当一个温顺的孩子,丝毫不会对着陈艳大吼大叫。
但这一次,陈艳在柳莹心中那里处处为她着想、爱她胜过爱自己的光辉形象,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呆若木鸡的陈艳,被柳莹的再次吼叫喊回了神。
她看起来既不着急,也不难过,那僵硬的脸庞慢慢浮现出扭曲的笑脸。
“是啊,妈妈就像着自己保命,你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呢?你说是吧?啊?”
面目狰狞的陈艳,把那张笑得扭曲的脸庞凑近了那一块玻璃档板,对着在对面嘶吼着的柳莹,冷冷地、满口不屑地反问道。
这让在场外的工作人员都为之感到不可思议。
在警察看来,本该是一场煽情。痛哭流涕的亲人谈话,如今却出现了针锋相对的一幕,他们只在不能理解,这对母女各自的心里,都承载着些什么扭曲的世事。
当下,柳莹的三观渐渐开始毁灭了。
曾经是她如珍宝的母亲,无论做什么事,都以为她着想的名义去要求她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完成,可如今面临的,却是母亲对自己的质问。
由于陈艳从小对柳莹就有过多的庇护,导致三十岁的她,仍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人。
而现在,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坐在监狱里面,非但今后不能再担保她的安稳生活,还对她满口谩骂。
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越发苍白,那双空洞的瞳孔里透露着无限的惶恐,陈艳似乎并没有日常表现出来的心疼。
她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用着及其神秘诡异的口吻对着柳莹坦白道:
“你爸爸,是我害死的,柳依依,也是我害的,她妈也是我害的,你们全部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哈哈哈!”
陈艳就像是一个吸血鬼,对着眼前唯一的一个幸存者,狂妄地数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丰功伟绩”。
听到母亲直言不讳地向自己炫耀着她的成果,注射过镇静剂的柳莹,因为过度的外界刺激,已经失去了药效!
本来握着电话的柳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那双眼睛越来越无神,越来越惶恐。
随后,柳莹发软的双腿促使她跪倒在了地上,她又开始了自己对母亲的乞求。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求求你..”柳莹隔着消音玻璃板,一下一下地重复着自己这个诡异的行径。
而坐在里面的陈艳,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她的眼角处,多了一滴泪水。
最后,母女俩的谈话因为柳莹的病情而不得不中途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