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的成色可真的是好。
至少,在沐伶潇这样的家境下,出现这种成色的玉佩是很稀奇的。
想来这是秦瑶原先拥有的。
她一直也舍不得当掉。
只有一次,见沐伶潇省吃俭用的只为了给自己买药,才起了那个心思。
不过,却是被沐伶潇发现了。
再之后,沐伶潇就不允许秦瑶提起当掉这玉佩的事情了。
说是,人都没了,总要留个念想。
秦瑶本就舍不得,也就一直没有再提及。
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独自在屋里看着玉佩,叹气流泪。
这些,都是沐伶潇不太清楚的事情。
只是今日,沐伶潇忽然提及这翻案的事情,秦瑶便没有忍住,直接拿出了这玉佩。
“沐郎,潇儿提起翻案,究竟是为什么呢……”
沐伶潇从未提过这事情,所以,秦瑶一直也没有担心过这方面的问题。
只是,从未提及,不代表没有想过。
秦瑶叹了口气,今日提及,就说明,近几日定然是遇到过什么事情吧……
其实正如秦瑶所想的。
沐伶潇会忽然问起这么一件事,纯粹是因为刚拿到沐熵的字画,又见秦瑶如此辛苦,才会脱口而出这样的问题。
若是让他冷静一会儿,是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毕竟,这种问题,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还容易让自家母亲伤心。
沐伶潇洗了洗手,看了眼院落之中。
秦瑶已经不再院子里了。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娘,一会儿就能吃饭了,您可先歇会儿吧。”
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假装不知道秦瑶已经不在院中绣着长衫的花式了。
只是,听到沐伶潇这句话,秦瑶也很是配合的开口道,“诶!那我把长衫放回屋子。”
说完,自己擦了擦已经溢出眼眶的眼泪。
她不需要让自家儿子知道自己流过泪。
所以,便假装自己只是刚回来放衣衫。
两人都在为对方考虑。
两人都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脆弱。
……
夜色已至,秦瑶早早回了屋子。
今日她有些心累,并不想和沐伶潇多聊什么。
沐伶潇大抵也是明白的,便独自在屋里批改着童子的文章。
只是偶尔,还是会抬起眸子看看母亲那并没有灭了灯火的屋子。
他有些想让母亲灭了灯早些休息。
可又有些想让母亲一个人呆一会儿。
很是纠结的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去秦瑶的屋子。
竹窗一阵摇晃,一阵风从窗吹了进来。
秦瑶看了眼窗子,有些疑惑的站起身。
她可是记着自己将窗子关上了的。
不过,倒是也没有多想,起身将窗子重新关上,又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也没有喝,只是呆呆的看着。
“瑶夫人。”
忽然发出的声音,将秦瑶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从位置上弹开的。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竟然是个熟人。
秦瑶有些惊讶,“你是赤霄?”
赤霄笑了笑点点头,“瑶夫人还记着我呢?”
他也不客气,自己坐到了桌子边,端起刚刚秦瑶倒的那杯茶,一口饮尽。
秦瑶笑了笑,“嗯,自是记得的。”
她点了点头,倒是觉着今日还真是奇怪。
先是沐伶潇与自己提及翻案的事情,现在又是赤霄找了过来。
这真是让人觉着事情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这些年,你都在何处?”
秦瑶缓步走到桌边,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又将赤霄的那杯茶给添满。
赤霄看了秦瑶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就在帝都,只是藏着罢了。”
也许是“藏着”这个词用的太让人感慨,秦瑶一时间倒是没有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