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夏皱眉,怎么会这样,她的法力不算低,就算无法憾动这个铩阳阵,至少也会引起些动静吧?
景恒忽然大喊一声:
“快退后!”
可惜已经迟了,巨大的灵力从门窗爆发出来,像一个威力无穷的炸弹,强大的气浪把所有人都炸开。
……
那边,沈言被魏离拽进了废屋。
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万籁俱寂,手上的龙吟刀也不见了。
他正疑惑,眼前忽然揭开序幕一般,渐渐现出似曾相识的一幕来。
“小言,不用等了,从今往后,你妈妈不会再来了。”
沈言仰头,看着神色复杂的奶奶,倔强又笃定:
“不是这样的奶奶,妈妈她每个月都会来,今天也会来的,一定会的!”
奶奶抚上了他的头:
“她已经搬去别的城市了,而且,她已经有了新的孩子……。”
“小言,没关系的,你还有奶奶。”
四岁的沈言什么都不懂,只听懂了他妈妈有了新的孩子,不要他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渐行渐远。
画面一转,一群孩子把他堵在了墙角:
“每次家长会你爸妈都不来,还说你妈不是跟人跑了?”
“哈哈,成绩好又怎样,爹不疼娘不爱的,有什么好牛叉的!”
“你爸妈不要你了,还有你的傻妹妹,没人要喽!”
八岁的沈言奋起反击:“不准说我妈妈,不准说我妹妹,不准!”
鼻青脸肿的孩子绻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生怕奶奶听见,还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眼泪湿透了枕头。
二十八年的酸甜苦辣如电影回放,心底黑暗的一隅,如海底深渊,经年累月不见阳光。
他冷漠、孤僻、不合群,直至那天……
遇到了一个女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救她的时候,她嗓音清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有缘江湖再见啊!”
那是在龙渊的边缘,她抱头尖叫,他第一次尝到了想要保护一个女人的滋味。
那是在云梦山温热的山洞里,他和她的初吻,带着紧张、火热、悸动。
那是在段小怡命案后,她郑重的把自己交付给他,带着新嫁娘的羞涩,请求夫君怜惜她。
她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含羞带怯,穿一身白色的婚纱,低低颔首,眼角眉稍满是遮不住的欢喜。
这是他的新娘,他的沈氏夫人,他爱之入骨的女人。
她今天要嫁给他了!
他微笑着去牵她的手,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刚刚还柔情万千的少女冷着一双眼睛。
如猝了毒的匕首,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狠绝。
他低头,胸前插着一把利剑。
“我不爱你,我爱的是玉麒哥哥,你去死吧!”
沈毅呜呜呜的挣扎着,把凳子弄得“咚咚”响,企图引起沈言的注意,把他从魔魇中唤醒。
魏离双眼眯紧,如盯着猎物的孤狼。
“别白费力气了,你是不可能把他叫醒的。”
废屋外,众人被猝然反弹的灵力炸开十数米。
心胸如重击一般,阵阵闷痛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倾夏,单薄的身子如风中落叶,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堪堪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