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喉咙,急促的喘着粗气,此时,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才铺天盖地袭来,她眼泪夺眶而出,又不甘心在众人面前露出丑态,急急用袖子掩了脸面,落荒而逃。
在座众人终于领教了这位神官大人的手段,传言她风流不羁、沉迷男色,这样的人本应该是个纨绔,可她偏偏又政绩卓然,为人老到,处事圆滑。
果然是个人才!
众人对她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听说神官大人尚未娶正夫?哎呀,不知神官大人心仪怎样的男子,舍弟今年十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却被另外几人打断:
“切,你家弟弟样貌哪能和我家儿子相比,你不知道神官大人喜欢帅气的男子?”
“你们都一边去,说到美男,谁能与我家外甥相比。”
众人越说越起劲,猝不及防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嘭”!
众人愕然,就见仙使大人桌案上的杯子裂成了几块,茶水溅了一桌。
全场鸦雀无声。
某人面无表情:
“手滑。”
众人无语,您老人家的手怎么滑到这个程度,杯子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在桌子上直接炸开了花,您咋不上天呢!
百花宴上,文官首辅回府修剪红杏,文斗又被君九歌夺了第一,文官们都垂头丧气,在一众武官的趾高气扬中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人看不顺眼就顺手修理了。
武官一系与文官一系历来是死对头,今天君九歌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就算之前对她有些微词,此刻已经抛诸脑后,成为一条战线上的盟友。
宴会上觥筹交错,大家都举着杯子向君九歌敬酒,饶是她再海量,也架不住文武百官这般敬法,此刻已经喝得有些昏醉。
她晕头转向地离了席,想去上个厕所。
百花宴设在瑶光殿,从殿门出来已经暮色四合,撸开左手看了一眼腕表,小巧的石英表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这个腕表是沈言送给她的,玫瑰金,表盘上镶满了碎钻。
她点了点表盘,喃喃道:“八点。”
沈言今天说,有什么东西要奖励她来着?
她想了想,对了,沈言叫她去思言殿。
脚步有些虚浮,但也认得去路,她一路嗅着晚香玉的浓香,向思言殿逛去。
沈言在开席不久后便离了席,她晓得他性子寡淡,一向不喜欢凑这些热闹,而她恰好与他相反。
两人性格千差万别,偏偏互相看对了眼,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啊,妙不可言!
转入文渊阁。
微红的光影里,白绿相间的植物间,水榭的波光粼粼下,有一个人微微侧着身子,远远向她看来。
逆光,样子看不太清楚,隐约见那人长身玉立,身材瘦削,一袭水青纱衣,衣袂在微风中微微飘动。
绰约如柳,挺拔如松。
倾夏微怔,那人像是专门在等她。
她温吞的走过去,送上门的美人,不能吃也要去看看。
走得近了,才看清楚他的眉眼。
二十岁左右,桃花眼,春水柔波中带着一点媚,剑眉入鬓又带着英武之气,脸型干净俊朗,薄唇微翘,带着一点笑意。
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