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确定没有破相,这才放下心来。
“我跟他又不是真的兄弟,再胡说小心你的脑袋!”
墨染掂量了一下他的话,继续不怕死的调笑:
“我跟了你几千年,还是头一回看到你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执着,我倒是想不通了,你堂堂幽冥之主、玉清宫的宫主,要什么样的神女仙娥没有?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个都着了她的道!”
徐子衿冷冷道:“不说话没人说你哑巴!”
墨染乖乖闭了嘴,两人沉默了半晌,徐子衿身形微晃,变成了另一番装扮,墨染皱眉看着他,长发黑袍,面具遮面,一看就是要去见那臭丫头的模样。
他急了:“你又要上哪去?我告诉你,别把地府扔给我!”
“她还在玉清宫,未来几天我都不在幽冥,地府的事你看着点。”
“我拒绝!”墨染咬牙切齿。
秦广王递过去一团白色的东西,墨染登时闭了嘴,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家殿下。
“今天去沈家烧东西,顺便把你的真身带出来了,以后自己长点心眼,沈默那里能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她的病也快治好了,那么多年的守护,你欠她的也差不多还清了。”
墨染沉默的接过,沈言的禁锢术又哪里禁得住他一个几千年的九命老猫,说到底不过是他存了多留些时日的私心,寻了这么一个理由顺水推舟来说服自己罢了,如今殿下都发话了,他自然就没有理由再留在那里了。
他说得对,二十三年的守护,该还的也还清了,只是,她睡觉的时候习惯抱着他一起睡,柔软的小手在睡梦中习惯性的抚摸着他的毛发,早上睡醒的时候还要抱着他一通乱蹭。
如果他就此离开,也不知道她睡得习不习惯,没有他陪在身边会不会发脾气,她发脾气的时候谁也哄不好,只有他才能安抚她的情绪……。
墨染抱着自己的真身,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
秦广王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明知道是个坑还叫人义无反顾的一头撞下去,墨染如此,自己如此,沈言也如此,情网情网,这东西就是专门用来网人的,从身到心,从里到外,无人能躲过无人能逃脱。
既然逃不掉,那就随心而为吧!
倾夏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入目的依然是一顶豪华繁复的冰丝莲花帐。
帐子从屋顶一直倾泻至地面,又在床前轻柔的合拢,水蓝色的底子上盛开着大朵大朵浅粉色的芙蓉花,花心又缀以数颗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珍珠,珠子似是荧光,在清晨薄曦中将整个帐子照得暗光流彩。
自己身上盖的是水红色的锦丝棉被,上面是一支支手工刺绣的缠枝水雾莲,头下枕是一只八宝玲珑枕,有一般幽幽的菊花香味散发出来,单闻味道就知道里面塞的是晒干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