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光向着景恒的面门直劈而来,毫厘之间,白光被一管碧绿的玉笛挡在眉稍之外,书房里顿时如狂风过境,书页翻飞,窗帘飞卷。
“你们要打到外面去,省得把这里弄乱了还得叫人来收拾。”
女子揶揄的声音幽幽传来,较量的两人顿时住了手,房间霎时风平浪静,雁过无痕。
最先出手的男人轻咳一声,淡淡问道。
“这玉笛不错,叫什么名字?”
“凌风。”
景恒答,脸却转向那女子。
“回来了,你老板今天不错,准时放你下班了。”
“嗯,老板他今天吃错药了。”
某老板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一样,今天到底什么情况,从他的女人,到他的朋友,到他的下属,每个人都看他不顺眼,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
子夜十二点,挂钟上时针与分针重合的一瞬间,一阵打更的梆子声在浓重的夜色中突兀地响起,好像凭空而来、又凭空而去一样。
幽暗的书房里顿时一片静默。
书房里等待的人顿时神色一凛,同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而后,那一下一下的打更声越来越近,一个平平板板的男声拖着悠长的尾音,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进四人的耳朵。
那人吊丧一样地说:“阴差开路,生魂退避——”
随后是三声“哒哒哒”的梆子声。
书房落地窗上的窗帘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结了冰花的窗户,从缝隙里透出一点幽幽的白光,静静地停在窗外。
沈言直起身子,扬声说道:“请进。”
窗户上的锁“嘎达”一下,而后缓缓地拉开,一股寒风夹杂着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四人皆感觉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提着白纸灯笼的黑影就飘在二楼的窗外,纸人身后还停着一顶惨白的轿子,轿子的颜色很白很渗人,像是要去接冥婚的新嫁娘一样。
那纸糊的阴差,真人高矮,白墙灰刷过的一张脸,抬起头来是一双画出来的呆板的眼睛,一张血盆大口咧到了腮帮子上。
沈言拎了几叠纸钱,点着了扔进一个陶瓷小盆,又把香点燃插进凹槽,这才矜持地冲对方点头致意:“有劳阴差大人走这一趟。”
纸人的血盆大口僵硬的牵动了一下,作为收受.贿赂的感激。
随后冲沈言拱手弯腰,恭恭敬敬地用吊丧一样地口吻说道:“沈司长,小人奉一殿阎王秦广王殿下之命,到此迎接尊神过府一聚。”
沈言错开身子,让出身后心神不宁的倾夏,手上却拿过两叠纸钱添进火里,这才说道:
“大人,沈某正要去一趟惩恶司面见圣君,不知能否一同上路?”
阴差被满屋的纸钱香味熏得心花怒放,有言道有钱使得鬼推磨,况且这种小事情他还是能作主的,随即点头道:
“当然可以,沈司长请吧。”
……
踏过鬼门关,飘过黄泉路。
鬼差阴森的吊噪子在轿外提醒:“尊神切莫掀开轿帘,生魂入死地乃是大凶,若尊神有所闪失,小人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