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陌睁开眼睛，这次比之前好，脑袋上也不是很难受了，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想要康复，还早得很。
感觉自己的手上压了个重重的东西，洛以陌稍微动了动，被洁白的被子挡住的地方，冒出来一个头。
一头凌乱的黑发，深陷下去的眼窝，满眼血丝，眼帘下面一大圈黑色的乌青。
就连嘴唇都是干裂的。
洛以陌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眶不自觉就湿了。
“慕璟寒……”
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慕璟寒呆滞的眸子转了转，曾经她最喜欢的墨色深邃眼睛，如今只剩一片空寂。
她突然就难过了起来，胸腔有一股强烈的、庆幸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内心。
幸好，她还活着！
还能再见到他。
她想要伸手勾勾他的手指，刚碰到，他就像碰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迅速收了回去。
洛以陌：“……”
慕璟寒慌乱地后退一步，又小心翼翼地扒拉下挡住她脸的被子：“太太？”
看到洛以陌睁着眼睛转了转，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他最近睡不好，经常出现幻觉，一定是眼睛太疲劳了。
洛以陌心里不是滋味，看他的样子更难过。
是什么样的打击，让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变成这般？
“老公，不认识我了？”
听到她真实的声音，慕璟寒连忙奔出去叫医生。
宋煜承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洛以陌的情况自从三天前醒过一次后就慢慢好转，这两天修复得不错，今天苏醒，在他意料之中。
检查过后，转头对一旁紧巴巴看着自己的男人安抚道：“放心，恢复得很好。”
慕璟寒松了一口气，心里提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抓着她没有打吊瓶的那只手，扯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太太，你终于醒了。”
洛以陌想点头，顿了一下眉点，会扯动伤口：“老公，我睡了多久？”
看他那样子，应该很久很久吧。
“不久不久，醒来就好。”
宋煜承在一旁撇嘴：“不多，也就两年。”
洛以陌一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慕璟寒狠狠瞪了一眼宋煜承，转头温柔地摸着她的手：“别听他胡说，也就才半个月。”
从2019年底睡到2020年初，睡了一个2019年，一个2020年，可不是两年。
他又没说错。
洛以陌张了张嘴，等着慕璟寒问她怎么回事，可是等了半天，他都只是抓着自己的手指玩，一声不吭的。
仔细看才发现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正打架，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神采，随时都能罢工。
人倒是坐得端端正正的，脑袋动都没动一下。
“你多久没睡觉了？”洛以陌用手指挠着他的掌心，得到她的回应，慕璟寒又强打精神。
洛以陌心口涩涩的，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不能熬夜的，晚上哪怕没睡好，第二天都要补回来。
这么不肯亏待自己的人，如今为了她竟然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子。
“赶紧去睡觉。”洛以陌用手指扯了扯他。
“不，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