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七是原主白舒音的生日,舒音在现代也不知道自己生日具体是那天,反正也是初冬,就当是自己的生日一起过了。
因着不光是十七岁的生辰还是她的及笈礼,所以需要特制的衣冠器皿宫里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礼部和各司也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忙忙碌碌,真正到了这一天更是满宫上下都绷紧了皮。
这么比较起来,舒音大概是那个最不上心的。
她比平日上朝还要早一个时辰就被小爱挖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的被套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繁琐礼服,更是被折腾的上了一个大浓妆,尤其是看到两颊上那两坨红艳艳的腮红,瞬间惊的她瞌睡都没了。
虽然舒音拼了命的嫌弃,但那两坨腮红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因为这个据说是祭天的固定妆容。对的,今天舒音这个及笈礼还要登上一百九十九节台阶的祭坛去祭天,一想到这里舒音就更加生无可恋。
她先是穿成这样去接受百官朝拜,再由宗亲——特地来观礼的长平大公主替她梳头完成及笈礼,这么一番折腾就已经是中午了,然后匆匆吃上两口就要赶着吉时去祭坛祭天。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百九十九节台阶啊!
舒音穿成了个行动的圆球,就这么一步一步走上去真正是要了她的半条老命。
主持祭礼的是舒音的皇叔安然王,据说正是那个造反被抄家的清河王的胞弟,而即便是权侵朝野的摄政王大人也是没有资格上祭坛的。
凛冽寒风中魏长语站在百官之首,无论是出于敬畏还是忌惮,他的周围被有志一同的空了出来的,独他一人在那里挺直的站着,仿佛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可舒音自上而下的看,却觉得那身影有几分孤寂的萧条。想想也是,明明他是最不贪权谋一心为天渊着想之人,却偏偏被世人误解为权臣奸佞,还摊上自己这么一个扶不上墙的皇上,果然是该忧愁孤寂的。
要说这安然王也不是个无名之辈,一母同胞往来过密的清河王被满门抄斩他却能丝毫不受连累,这会儿还被从宗亲中选出来主持祭礼,想也知道这小老头不是个省油的灯。
所以就算这安然王的小圆脸笑得一脸弥勒佛像,舒音还是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这个预感在舒音祭祖上香时连断了两次香时更加确定了。
满朝文武都伸着脖子在下面看着呢,眼看着舒音手中祭祖的香连断了两次,险险算是完成祭礼。祭坛底下的众人虽然寂静无声,但想也知道心中定然已经满腹猜忌。
眼看着手中的香好不容易插进香炉,舒音这才转头看向笑容愈深的安然王道:“既然刚才这香两次都插不进香炉,想来是列祖列宗心有不满,不知皇叔觉得祖宗是不满朕,还是不满操持祭礼的皇叔?”
安然王收敛笑容,垂眸道:“臣不敢。”
舒音点头,笑吟吟道:“也对,皇叔自然是不敢的。皇叔是个读书人,重礼遵法,罔顾朝纲、有违人伦之事自然不会做。”
安然王的脸色变了几变,却终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