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语思索片刻,脑中已然有了计划雏形,转头去见孙漾竟还在这里,且脸上神色颇有些古怪,便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逐客令下的毫不留情,孙漾心里忍不住对过河拆桥的摄政王大人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踌躇道:“属下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高贵冷艳的摄政王大人略一抬下巴,矜持道:“说。”
孙漾小心措辞,“主子有没有觉得,近来你对皇上似乎……太花心思了?”
面对孙漾的质问,魏长语头一次尝到哑口无言的滋味。
“主子可还记得自己的大任?如今在天渊国不过是龙困浅滩,蛰伏而已。”
“反正有主子镇着,就算皇上是个不成器的庸人,底下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主子是念着先皇当年恩情才留下收拾天渊国的烂摊子,咱们总归是要离开的。”
孙漾的话在脑海中盘旋,久久不散,一句一句敲打在魏长语的心头,让他开始反省自己。
不是不知道私底下有不少关于自己和皇上的流言蜚语,他从来都是置若罔闻。因为无关紧要,更因为他清者自清,假以时日,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先皇临终托付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需借助天渊之势谋划大业,先皇需要一个能够帮助新帝站稳脚跟、且不会对天渊皇权心生觊觎之人,所以自己当是这个最好的选择。
可一开始,他并未想的那般长远,毕竟自己背负的太多,已没有太多心思分给不重要的人和事。
即便是念着幼时的情分,他也只是准备帮她收拾先皇骤逝留下的烂摊子,至于她未来的帝王路会如何,原不在他的思虑之中。
他本不是纯良之人,也从不喜欢多事,可为何偏偏这般在意她?
或许是她毫不设防的信任,让自己不自觉习惯了被依赖。也或许是他太过入戏,真将自己当成了尽心尽力的老夫子。
可无论哪种,都只是错觉。
豁然云开,却未见月明。
时隔多日,舒音躺在床上打滚赖床,好不容易梳洗穿戴妥当,转身却瞧见魏长语候在正厅。
舒音脚步一顿,随即小跑过去。
“摄政王刚来?”
魏长语淡淡行礼,眉眼如常,但舒音却分明能从其中品出冷漠意味来。
“微臣一刻钟前便在此等候了。”
舒音讷讷道:“那你怎么不进去……”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魏长语却是明白的,她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没去威逼利诱的叫她起床。
呵,你不是嫌我管的多,管的严,没有你表哥好吗?
本王曾经也是风度翩翩,宠辱不惊的美男子,本王其实日理万机,才懒得管你。
“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舒音明明走在前面,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可怜兮兮又萎靡不振,眼睛时不时的往后面摄政王那里瞟,求安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偏偏摄政王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任舒音脖子都快抽筋了,连眼神都没有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