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和一笑,“臣觉得十一就很好。”
将军府中的府臣皆是不想入世又心怀救世之人,他苦笑一声,如果能出仕他又怎么会拦着这些有用之才?有他们在,盛唐无人可动摇,偏偏他们只等盛唐稳定强盛就打算隐居山林。
他这话正中秦望舒下怀!
“朕也觉得十一甚好。”她一笑,“天色已晚,不如大将军在宫中休憩一日。”
苏荷早就安排好了宫室,听见里面呼召立刻进去带了楚曦和去休息。他一走,秦望舒几乎笑开了花。
这次无意间歪打正着,楚曦和如此推脱甚至都把十一拿来堵她了。秦望舒吃着瓜果,“楚曦和府中可有什么能人?”他如此仓惶之举定是为了隐藏什么。龙鳞卫立在她身前,“陛下,留在京中的龙鳞卫不足以探将军府。”
能力卓越的皆是守着十一一起去了淮北,京中的龙鳞卫敌不过将军府中人。
“罢了。”既然不行也就不问,楚曦和的性子她清楚也不会私下勾结。秦望舒唤了沐轻鸿进来侍候,看着他慢步进来倒也觉得有两个侍君也不错。她忽然想到如果淮北的事解决就朝中大臣就得盯着皇家子嗣了,得尽早堵住他们的嘴。
秦望舒心里坏笑,眼睛里都透着狡黠,“今日朕就歇在公子府了。”
沐轻鸿既是惊讶又是惊喜,他今天做对的,顺了秦望舒的心意。秦望舒躺在他身上闭目休息,沐溪竹怎么配得上和陛下在一起呢?他一点儿都不了解陛下,沐轻鸿得意地笑着,今后将是他的天下。
楚曦和留下苏荷,“你是何时到陛下身边的?”
这个宫女忽然就在陛下身边了,掌事太监跟了陛下多年。怎么突然换了近侍,而且据今日所观,陛下还很信任这宫女。
“既然跟在陛下身边就安分守己。”她眼睛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看沐轻鸿的时候恨不得扑上去亲手杀了。楚曦和不明白秦望舒怎么让她到了身边,宫内之事他不插手。挥手让苏荷退下休息,明日天一亮就出宫。
淮北,客栈。
十一邀了店家一起吃饭,“这一桌子菜不吃浪费了。”十一如是说道,十二却摇头,“咱们附近这么多人,愁什么吃不完。”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全跟着十一来了淮北,十二冷哼一声,这个人哪儿比得上他,将军还把他留在身边。连这些人跟了他一路都没发现!
龙鳞卫纷纷出现,对着十一行礼,“我等是陛下派来跟随大人的。”
“陛下?”十一扯着笑,“好说好说。”
现出来的六个人站在屋子里,屋子拥挤不堪。领头的人对十一单膝跪下,“陛下命我等跟随指挥使,指挥使回京后也会跟随陛下,不在呆在将军府。此事将军并不知,万望大人莫要相告。”
他当着十二的面说出这话,引得十二冷哼一声。十一不是将军的人了,他可还是。龙鳞卫的话说完十一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说将军不要他了,将他推给了陛下?也是,依将军的性子,若是陛下要人他也不会不给。将军始终以国家为重,十一回了神想清楚了,跟着谁不是跟,跟陛下留很陛下,想来这样将军也会满意。
“我知道了。”十一看向十二,“这事希望你不要传回去了。”
檐上仍有龙鳞卫没有下来,在暗处紧盯十二。等换人他一跃而出到了聚集点,“派人传信给洛公子,掌柜身份已查明。淮北府府主陆元之子陆君时,将军府名号十二。”
在明处的龙鳞卫现身跟着十一,查探着最近曲城之事。
“大人,淮北大雨后,官员不仅贪墨了赈灾银,为修堤坝阻断洪水还要求各户缴纳修堤坝的银钱,此前已经收过三回了。百姓已经家破人亡,无奈只有外逃。还有城中米粮的价格被抬高了数倍。”
龙鳞卫暗间查访,所有的消息都递给十一。
那要怎么处理此事呢?十一敲着桌。一只海东青停在外面并不进入,十二开了窗取下信件,丝毫未避龙鳞卫。之前是因为不确定是谁的人,既然是陛下派来的,想来将军也不会介意。龙鳞卫把一切看在眼中,海东青可是西疆所有,看来西疆一系的官员是楚曦和的人了。一日之间得到了诸多情报,信件纷纷传向京都。
十二拆开一看,递给十一,“你不是正愁要怎么办?将军把治理流民的办法给你了。”
信中说的清楚,明日他亲自去一趟淮北府开库拿银,然后招工修渠。
“什么人!”十一十二同时站起,一屋子龙鳞卫护在十一身前。一群人围着面巾不躲不藏,对着他们抱手,“还请公子归府。”
什么公子?十一奇怪地看着对面的人。一踢盘子扔过去就开打,来人躲躲藏藏根本不和他们正面交锋。十二咳嗽一声,来人全都消失如风而逝。
“我是他们口中的公子。”十二顺了顺头发,“得了,我去一趟,你也跟着一起。等到明天就晚了。”十二乃淮北府府主之子,在这儿就是他的地盘。十一明白为什么将军没有调走十二了,不是不想是调不动。在淮北的地界想把人淮北的小公子带走,不可能!
龙鳞卫也跟在后面,一直到淮北府都安静无声。十二不开口,十一也不想说话。淮北府两个小厮等在门外对着他鞠躬。一个人引着十一去休息,另一个人引了十二,两个人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而去。
人都退下了,十二突然笑开。这个人和将军的性子了真像啊,一样的为国为民。有人推开门,对着十二行礼,“都按照公子说得做了。”十二点点头,淮北官员贪污,可从来没有被国家封查,不过是因为没有闹大。此次他不仅怂恿父亲向百姓搜刮银钱还故意暗示粮商提高粮价,要的就是等十一来之后抓住这些把柄将淮北官员一气收拾了。
至于自己也要死在其中又如何呢?
“淮北的雨下得可真大,好像大得可以洗干净一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