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淮的房间跟楚离最后一次进去没有变化,床还是那张床,书桌正对着床。
书桌上放慢了书籍,从《三年高考两年模拟》到《G市大学填报志愿指南》都整齐得放在那里,只不过因为时间的腐蚀,纸张有些发黄变脆。
在宋以淮的床头柜上放了两个相架,一个是宋以淮一家的合照,一个是宋以淮和楚离高中毕业的时候拍。
宋以淮拿起两个相架,轻拭着上面的灰尘。
楚离穿着毕业服手挽着宋以淮,另外一只手拿着还没拆开的成绩单,脸上洋溢着天真雀跃的笑容。
“我好了,走吧。”
宋以淮挥动了下手上的两个相架,便走去窗口旁边。
窗户的锁因为老化而发出刺耳的声音,宋以淮搭的木桥还在。
但是却被真菌群腐蚀得差不多,甚至还长了蘑菇和绿苔。
“你就带走这两个?”楚离好奇的问,宋以淮家里东西并不多。
但是挂在墙上的相片却很多,一般人回来收拾东西就是带走能留恋的东西。
“三个呢。”宋以淮轻佻眉梢,一双如黑眸闪烁着笑意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幅度。
楚离先是一愣,不太都懂宋以淮的意思,半晌后却马上反应过来,满脸涨红。
头却埋得更低,为了掩饰她无端的脸红,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的窜开宋以淮的视线范围。
楚离拿过钥匙,插入自己的大门钥匙孔,旋转拧开。
每一个动作都带有一点点一点点的紧张,紧张最后汇聚成深不见低的海洋。
楚离竟不想完成推开门的最后一个动作,她的手被从毛孔渗透出来的汗液所打湿,湿得像能拧出小流来。
里面是她尘封了十年的回忆,还有母亲的遗物,她害怕推开了门就像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发不可收拾。
楚离微颤的双手,轻轻地推开了门,轻轻地像害怕惊扰了屋内的一切。
但很快就被一堆不明物卡主了,楚离只推开了一条缝,一条刚好能塞进一人的缝。
两人通过这条缝钻了进去,一进去楚离就有些后悔了。
堵门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堆散乱堆积在地上的信件,越底下的越发黄,还有得信件白净得让人怀疑是近些年的纸张。
楚离被一堆信件炸蒙了。
楚离跪坐在信件的旁边,一份一份得拿起,发现全是宋以淮的名字。
“我一直有给你写信,从一周一封,后来的一个月一封,最后来是半年一封。”
宋以淮修长的手轻放在楚离的头,瞳眸收缩,观察着楚离下一步的动作。
“一直一直得都没断过,最后一封是我一年前写的,我那时还奢望着你能回我信。”
楚离战栗着双手,心脏如同被刀片一片一片地割,虽然之前宋以淮也有告诉她这是个误会。
但没见到实物,楚离能选择逃避,她能欺骗自己宋以淮就是个玩弄自己感情的渣男。
楚离跟一个断了线的扯线玩偶一般坐在地上,机械性地重复拆开、打开、塞回去的一套动作。
视线最后被泪水所淹没,滴在一封封的信上,也一点点地滴在宋以淮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