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了她的打算,稍作思索后,他拧着眉宇摇了摇头,“单凭一份鉴定,并不能改变大众对你的看法,毕竟现在弄虚做假的人太多了。”
景梓晴闻言一笑,她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次也不例外,“您的担心我清楚,不过我有办法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清楚光靠说是无法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说完的同时,她将手机拿出来,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里有我昨天录下的视频,内容虽短却足够证明当时在剧组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相信你应该对他并不陌生。”
她的话引起了白河的好奇心,带着几分探究的看了她眼后,拿起电话播放了她口中的视频。
视频确实很短,只有二十多秒左右,角度也有些歪斜,不过在看到里面那抹一闪而过的黑影时,他的面色还是变得凝重起来。
坐直了身体,反复观看了十来次后,他把手机放了下去,双手交握在胸前,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你怀疑是沈凌。”
“不是怀疑。”
景梓晴摇了摇头,声音前所未有的笃定,倘若没有昨天的事情,她还不敢如此断言,但眼下她几乎能够笃定,沈凌就是那个在暗中帮助任意的人。
“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人会这么做了。”
出事后白河并非没有怀疑过沈凌,但对方也算是公司里的老人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安分,即便是对陈靖宇是导演一事有所不满,也始终不曾做出过出格的事情,令他又觉得对方是无辜的。
再则出事后,他也曾向陈靖宇问起过当时的情况,但他并不愿过多提起此事,告知他此事出自任意之手后就不愿再提。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他受到了惊吓,也就没有多问,眼下想来他当时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心中自责的叹息了声,向景梓晴问出了他的疑惑。
“这视频里只有个背影而已,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沈凌的,毕竟敢去做这种事情,他应该做足了伪装吧。”
景梓晴点了点头,当时沈凌将她撞到后,她往他的脸上看了看,头上的鸭舌帽刻意压低了许多不说,脸上还戴着口罩,根本没有认出来的可能。
“影视城的监控有很多处死角,比如我们放置道具的仓库,只能够看到门口附近的画面,如果有人想要动手脚,完全可以利用监控死角来进行,为了避免这点,靖宇特别在门口较为隐秘的位置安装了监控,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只有我,靖宇跟沈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河抬手打断了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是想说沈凌之所会去清除监控是因为里面有他们的把柄,但即便你我都清楚,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既然敢将你去影视城的视频通过媒体曝光出去,就说明他们很肯定自己没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上。”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番话,白河难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口后,他才接着刚刚的话说了句。
“倘若你昨晚留下了份当时影视城的监控或许还能绝地反击,非但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还能够指认沈凌,可惜了。”
对此景梓晴的心中也非常无奈,她当时并非没有想过,只是当时影视城根本没人,她也没有监控室的钥匙,只能暂时作罢。
原本是想今天的一早再过去一次的,谁曾想不过一夜的时间,事情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确实,早知如此当时我一定会破门而入,那样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种种了,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是毫无意义的。”
无奈的长叹了声后,她用手在自己的眉心按压了两下,将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压制了下去,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好眼前的危机。
“不过,”她的话音徒然一转,原本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抹淡淡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透着一股子寒意。
“我手里掌握的东西不止这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并非难事。”
白河虽并未看到她口中所说的东西,但瞧见她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竟觉得异常心安。
但他身为公司的总裁,做事自然是不能够凭借感觉而为,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对公司未来的发展造成。
“什么证据?”
景梓晴张口本想告知他,然在她要出声时,景暖反应极大,她折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字来,只得打消了念头。
“这是我眼下唯一的底牌,不在最后关头我并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白河皱了皱眉头,态度很是强硬,“这里并没有外人,再则我是你的老板,我有权利知道,还是你在防备我?”
景梓晴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咬了咬下唇将身体的主权交给了景暖。
景暖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河,倍感头疼,她现在真的有些担心自己消失后,她是否能够游刃有余的应对这些事情。
“景梓晴。”
听见他叫自己,景暖抬起头,恰到好处的冲他颔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优雅,。
“你多心了,我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发布会能够万无一失,虽然眼下我们正处于劣势,但毕竟做贼心虚,他们肯定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警惕,万一他们有所察觉,提前做好了准备,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她的话确实很有道理,白河的心里开始动摇,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
“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口中说的底牌真的能够反转局面?”
触及他眸子的里神色变化,景暖心如明镜,面上的笑容也越发绚烂。
“世界上并没有完美犯罪,无论他们准备得多么充分,都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再则靖宇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将我从深渊拉出来的恩人,他因我遭了这么大的罪,我比你更恨不得将凶手绳之以法,又怎么会骗你?”
陈靖宇性格虽然单纯,看人的眼光却意外的准,能够与他交好的几乎没有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而且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她也并非如网上所说的一般,是那种为了大红大紫能够不择手段的人。
否则她在知道陈靖宇的身份后,完全可以利用他往上爬,而非是如陈靖宇所说的对他也仅仅是比旁人亲密了些许而已。
“看在靖宇的面子上,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景暖跟白河接触不多,并不清楚他对景梓晴了解到了什么程度,看到他的动作,暗暗松了口气,快而不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等等。”
刚伸手要将房门拉开,她便听见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动作一顿,她回头看着他。
“白总,还有什么说事情吗?”
白河轻咳了两声,侧目看了眼医院的方向,“昨天你跟伯母离开后,靖宇的心情就很糟糕,一句话都不肯说,我很担心,你去看看他吧,或许能够让他的心情有所好转。”
“昨天我离开始他的情况不是还算好吗,怎么变得这么严重?”
景暖面上的笑容一僵,毫不掩饰自己对陈靖宇的担心。
白河的笑容更加无奈了,开口时声音里对好友也多了几分埋冤。
“你原本就受了伤,他不想你因为他的事情担心又怎么会告诉你呢,就是我,也是见他太过异常,追问了好几次后,他才松了口。
“我现在就过去。”
她的心从未像此时这样慌张过,匆匆的应了句后,快步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往电梯走去。
“梓晴,你出来了?”
小包原本是要跟她一起进去的,可在最后的关头却打了退堂鼓,呆在了外面等她。
瞧见她出来,她快步迎了上去,刚看清她手上的镯子戴到了左手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对方就径直从她的跟前走了过去。
“景姐姐,是不是白总冲梓晴发脾气了?”
快步走到她的身侧,小包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询问了句。
“跟白总无关,是陈靖宇的事情,我现在要去医院。”
小包的眼睛徒然瞪大,赶忙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格外的焦急。
“不行,这种时候你绝对不能够离开公司,我们来这里的事情不知道是谁透漏给了媒体,眼下公司外面全是记者,你出去肯定会被他们给堵住的。”
确实,这种时候呆在这里是最好的决定,毕竟那些媒体就算有再大的胆量也是不敢闯进公司里来找人的。
但景梓晴非常担心陈靖宇,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显然要亲眼看到陈靖宇平安无事才能够放心下来。
“梓晴不放心,必须得过去,你就不要浪费心思劝说了,想想眼下应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