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枫被冲力带进容时怀里,他没穿外套,因为披在她身上。
慕小枫脸颊两旁紧贴胸膛,隐约能感觉到容时每寸肌肉的形状,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哪怕他不言不语,心底就会莫名的很心安。
容时目光一凛,说:“不要什么话都信,不怀好意的人多着呢。”
容时表达的意义很明显,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就好像他为夜重锦取子弹只是善心大发做了件好事。
慕小枫不知所措地看着容时。
容时眸色渐渐染上一层霜,将慕小枫从怀里放出来,薄唇微抿,站在原地,轮廓分明的脸庞勾勒着冷硬的线条。
夜重锦自然知道自己没那么大脸让人信服自己的话,坐在松软的草垛上身体微微一动,把药瓶放在地上,“容时,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但解药就此一瓶,爱要不要。”
慕小枫脚步一顿,视线看向那位‘不怀好意的人’身上,眸色流转,疯男人把她绑了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举动。
容时为什么对他有些抵触?除了男人之间的较量,她想不出其他。
“谁知道有毒没毒。”容时随口说了句,拿起手机,发现这里的信号很弱,连3G信号都搜不到。
这句话严重气到夜重锦了。
他脾气很好,很少有人能惹他生气,容时一开口,他能吐两升淤血出来,今个真是狗咬吕洞宾了。
夜重锦吐血了,暗红的血渍染红了他胸前的的衣襟。
慕小枫是没掺和进这场男人之间的较量,隔着面具看不清夜重锦的脸色,也能从他握得发白的指关节看出来,他扯到伤口了。
容时那双眼睛似乎一眼就看出来慕小枫的想法,出声阻拦:“不许过去。”
慕小枫有些窘迫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也发不了,绞着手指活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容时有些好笑地看她,手指轻轻摸了摸慕小枫的头发,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垂下来,光滑油亮,被晚风吹拂着的发丝特别调皮,轻盈地缠绕在他的指尖。
气息里停滞着檀香的温和隽永,起初他还以为是洗发水的味儿,没想到竟然跟夜重锦身上一个味,难闻死了。
容时稍加思索,猛地一揉,慕小枫的头发瞬间变得乱蓬蓬,如同鸟窝,心情涣然冰释。
慕小枫狠狠踩了容时一脚,头发摸一下还能忍,但把她头发都揉乱了,就真的忍不了了。
容时穿着军靴,鞋面很厚重,其实一点也感受不到痛意,任由慕小枫留下脏兮兮的鞋印子。
夜重锦坐着看好戏,眼中带着几分揶揄,突然坏心眼儿,敢情容时还是个大醋缸。
夜重锦:“咳,我有点难受,容时,你说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容时:“死了也不冤。”
*
景聿赶到郊外树林的时候,恰好和夜战打了个照面。
“景二少,真巧啊,今天大家凑到一块来了。”夜战一头黑色短发干净利落,习惯性戴在左耳的黑曜石耳钉被取下来了少了几分邪肆恣睢的痞气,嘴边噙着一抹淡笑,明明是打招呼的话却掩不住那一丝狠戾的意味。
他的长相不属于俊美那型,偏偏有种上位者的风范,手段狠辣。
景聿胡诌了几句:“夜先生,你也来散步。”
谁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散步,这理由太牵强了一点。
景聿心里一下子就升起一股不安,夜战带了这么多人,手里似乎还握着黑漆漆的手枪溶于夜色,不得不防。
两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但景聿和夜战并不相熟。
因为景聿总觉得夜战这个人身上的阴鸷气息太重,不太像个正儿八经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