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突然开口:“牧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牧尘笑了笑,“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伤口撒盐往往崩加剧刺痛感,景聿压紧牙关,努力缓解脖子上的不适,余光扫过林止,眉宇间一片清越。
他突然很好奇,林止长了一张好人脸怎么偏偏跟牧尘做事。
林止要做什么?全员都怀疑是他走漏了今晚交易的消息,如果牧尘真的拿出了证据,那么,他连遗书都没有,他哥得疯。
林止能感受到来自景聿的视线,疑问的、痛苦的、挣扎的,但没人能救的了他。
“这是我在阿彪办公室垃圾桶发现的U盘,可惜已经坏掉了。每次找他都不见影,有人在路边拍到了这个。”林止目光深邃,低沉地开口。
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将U盘扔在桌子上,立即有懂电脑的马仔拿过去修复,另外照片已经放在了牧尘的手里。
牧尘挑眉,陆续看完这些照片,有很多都是阿彪跟警察勾肩搭背的,脸色已经犹如碳色。
闹腾了这么久,没想到阿彪才是那个跟警察有密切来往的人。
很快阿彪被人带来,张口就急着反驳,“牧老大,我怎么可能跟条子有瓜葛?一定是余景琰污蔑我!”
“屎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景聿的嗓音带着很浓重的沙哑,不慌不忙地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余景琰好欺负。
修复U盘的马仔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板着脸的牧尘,谁都知道牧尘的手段有多狠,林止冲他点头,他才说:“U盘里面有很多文件夹,里面全都是记录着每天交易的时间,最新一条是昨晚……”
阿彪刚想动手就被人架住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上布条。牧尘伸手摩挲了一下阿彪的头,像一个失意的父亲般神情恍惚,他说道:“阿彪,当年我把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你为报恩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甚至想让你挑大梁。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你背叛了我。”
牧尘四十二岁,确实足矣做阿彪的父亲。
阿彪说不了话只能拼命摇头,他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突然闪现那晚码头运货林止消失了很长时间,紧接着余景琰的脚就受了伤去包扎,之后警察就来了。
这件事说是巧合,打死他都不信!
牧尘突然一扭阿彪的脖子,手上多了个针管,猛地一推,阿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他死前,没有合上双眼,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某处。
五年来,林止见惯了牧尘杀人的时候,可景聿就不一样了,林止的那五年他一直在当景家二少爷,连杀鸡都没见过更别说杀人这种血腥场面了。
做完那一切,牧尘又来到景聿跟前,命手底下的马仔给景聿松绑,景聿这才得以呼吸新鲜空气——之前他的脖子一直被吊着,四肢也被绑了起来。
瞟了几眼阿彪的尸首,景聿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牧老大,你也太……太明什么毛,那个词儿怎么说的?”
林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总算有了个替罪羊,低低垂下的眼帘遮挡住大部分翻涌的情绪,转瞬跟景聿四目相对,眸中无波无澜。
那抹平静而淡漠的眼神与记忆中相差不大,只是莫名多了几分紧张,景聿短暂的愣神后就将目光转移到牧尘身上。
牧尘拍了拍景聿的肩膀,笑道:“是明察秋毫,下次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老大,我疼。”景聿表情扭曲,不像是装的,牧尘让林止送他去医院,医药费他报销。
景聿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