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容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佣人们端着卖相可观的菜肴源源不断地往桌上送。
凑巧沈柏雪和容在外出不在,容奉按照常例带着兜兜出国旅行,吃饭的人屈指可数。
为了照顾到每个人都能夹到菜,桌子是长方形的。老爷子坐上首,容铮和时锦榕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边。
吃饭的时间都是一成不变的,据说是严格按照老祖宗的养生法子规定的时间,但这法子禁不经得起推敲就不知道了。
容家每顿餐都会进行营养搭配,早餐、午餐、下午茶都有精确时间,吃饭过程中不能玩碗筷,不能边吃边说话,汤太烫也不能用嘴吹。
慕小枫和容时之间突然坐了个云朵,旁人都觉得是个电灯泡,因为容家在饭桌上都是夫妻挨在一起坐。
慕小枫觉得没什么,容时板着脸没看出什么反对的情绪。
时锦榕给刘妈使了个眼色,刘妈会意转身从厨房端来一大碗药味很浓的汤。
云朵看着刘妈端来的那一碗汤,突然想到巫婆熬的那一锅黑暗料理。
慕小枫下意识用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姿势捂住鼻子,她对时锦榕安排的一切汤汤水水有心理阴影。
容时那双幽深如潭水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慕小枫被捂的严严实实的侧脸,薄唇抿成一条线,“妈,你又煮的什么汤?”
容时板着脸的样子和他老子如出一辙,时锦榕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家三儿子,“什么叫又?我还不是为了小枫能剩下健健康康的孩子。”
闻言,容铮放下筷子,脸上冷硬的线条无不透露着他此时的心情,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时锦榕还总爱瞎掺和。
这次又炖了什么幺蛾子的保胎大补汤,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老爷子乐呵呵地吃着饭菜,不理会这些晚辈们的闹腾,当年时锦榕怀第一胎的时候哪儿吃过这些来历不明奇奇怪怪的保胎药。
提到孩子,慕小枫才联想自己的孕妇身份,装模作样地推辞了一下:“妈,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喝这些。”
要是天天喝这玩意儿,慕小枫妊娠反应都能冒出来。
时锦榕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说什么呢,小枫,你这是第一胎,得好好顾着。我当年怀容时的时候可是喝了很多保胎药的。”
慕小枫看了桌上那一碗份量不小的汤药,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喝了很多保胎药……
怪不得,容时这么聪明,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容时还想再为慕小枫说几句,慕小枫笑吟吟接受了时锦榕的好意,端过那碗药味很浓的汤,屏住气息,喝了一口。
容时眉头微拧地看过去,颇为在意慕小枫喝完那碗保胎药能不能吃得下饭,夹菜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冷不热刚好喝,味道还算可以,就是有股苦兮兮的味道喝不惯。
在时锦榕期待的眼神下,慕小枫咽下最后一口汤,苦味在口腔中蔓延,此刻,她需要糖。
时锦榕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让刘妈把碗收下去,意有所指地看向慕小枫平坦的小腹。
陡然发现时锦榕的视线,慕小枫心里有些发毛,想着要不要回去和容时商量一下要不要玩个流产……
果不其然,慕小枫吃不下桌上让人垂涎欲滴的菜肴,但长辈没吃晚饭慕小枫也就象征性地夹了个菜叶子放到碗里用筷子扒着米饭。
时锦榕只当慕小枫是害喜反应太重,掏心窝子地跟她说了几句:“小枫,想吃酸的还是甜的可以跟我说说,回头我让厨房给你特地换个口味。”
慕小枫重重地点了点头,朝容时瞥了一眼,神色幽怨。
云朵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是很懂大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