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容时让人准备了一份碗筷,慕小枫还以为这是一个假容时。
一顿饭,温格夹什么,容时就跟着抢什么,然后放在慕小枫的碗里,简直幼稚得像个没毕业的小孩子。
而温老先生依然笑呵呵的,没有再提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慕小枫一边清理着碗里快堆成一座小山的菜,也不管什么味,一边想着回桐城最快的交通方式。
也不知道赵秀玲怎么样了。
前几天欧阳赟给慕小枫发信息的时候,别提慕小枫有多煎熬了。
今晚就要行动,东西没拿到就算了,赵秀玲的命还是很重要的。
慕小枫咀嚼东西的样子很像仓鼠,腮帮子鼓鼓的,这是容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秀挺的鼻子上不知道怎么的沾了几粒抱团的大米粒。
容时视若无睹地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拭,最后把手帕放在慕小枫的手心。
慕小枫直接愣住了,手心的手帕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拿,这块普通的手帕瞬间变得烫手起来。
饭后温格没有顿留,带着温老先生告辞,有礼数并且周全,他真的是一个很有修养的男人。
“收拾一下,待会带你去见一个人。”容时眸中淡漠,乌黑稀碎的额发挡住了他一半清冷的眼眸,突然正色道。
敲了一下慕小枫的脑袋,随后正了正领带。
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整整齐齐地扑在黑衬衫上,配上清俊的脸,相得益彰。
他的领带都是量好角度的,这样的人应该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
听到容时的话,慕小枫瞳孔微妙地转动了一下,“我知道了。”
*
温婉死的那天,来不及多看她几眼,明媚就被关进了灯光最暗的地下室。
夜战当时明明已经红了眼,可他为什么不当着家人的面一枪杀了她?
每天伴随着老鼠的叫声和蟑螂的拜访数着日子,明媚不吃不喝,已经好久没休息过了。
因为没人给她送饭。
她在熬。
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因为撞墙太痛苦还是不能忍受尸体的腐烂,明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地下室很冷,很贴近地下冰窖,明媚的手脚已经冻僵了,只有微弱浅红的烛光陪伴着她。
夜莫循死了,死在那间客房的床上。
而夜战不会信她了。
夜莫循死了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整个夜氏家族,长老们连夜开会商讨继承人事宜。
长老们不会因为夜阑苍是嫡长子而对他青睐有加,就凭他干出的那些荒唐事就只能混吃等死。
一时间,夜战的拥护者纷纷推举,这件事也闹得满城风雨。
“少主,长老们邀请你去参与会议。”李诞的语气中染上一抹欣悦,长老们的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他是打心眼为少主高兴。
夜战并没有意料中的欣喜,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夜莫循死了,他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这些年他受够了旁人的冷眼,没人能做到他这种隐忍的地步。
可自己的父亲却死于他心爱的女人之手。
夜战把左耳的黑曜石耳钉摘掉,随手放在桌子上,冷淡道:“走吧。”
临行前,夜战收到一个消息——明媚胃绞痛犯了。
去往长老厅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而夜战的一只脚已经踏了上去。
潜意识里,夜战就觉得他不该去关心那个狠心的女人,可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内心。
“掉头,去地下室。”李诞叹了口气,其实少主是个很脆弱的人,经不起背叛,明小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们俩太喜欢折磨对方了,从前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