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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
“你说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景聿,你真是疯了!”景似眼里冒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火光,一脸怒不可揭。
当特警?亏他想的出来!都这么大人了,也不动动脑子,人家能要这样吊儿郎当的人吗?
整天泡在酒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与其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做生意上。
如果景聿要是能长长心眼,顾着点家里的生意,他也没必要这么累。
景似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条没有感觉的腿,他已经废了,景聿是唯一的希望了。
景似突然觉得,只要景聿这小子在他身边一天,他就别指望长命百岁了,光是天天生气就已经够折寿了。
景聿站在轮椅对面,脚下还有几个名贵的酒瓶,有的空了,有的还没有喝完。
他精致的下巴上长了一些青色的胡渣,浑身充满酒气,只是脸上苍白得吓人,但那双眼却出奇的明亮。
这副样子哪还有往日的风采?
“哥,我要去。”还是那么倔强的语气。
景似气得要拿拐杖打他,还没碰到景聿的衣角就被杜蘅芜拦了下来,“景似哥,为了你的身体,别动怒!”
别动怒这三个字,几乎成了景似的标榜。只要他一发火,德叔杜蘅芜就会轮番上阵,让他保重身体,不能动怒。
杜蘅芜总是在景似大发雷霆要打他的时候出现,装好人不累吗?
景聿冷哼一声,“杜蘅芜,要你多管闲事?你算景家的什么人!”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杜蘅芜这张自以为是的脸。明明和景家没有半点关系,却总是多管闲事。
景似脸色大变,不顾杜蘅芜的阻拦,直接把拐杖扔到景聿身上,“景聿,你住口,蘅芜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未婚妻子,你要对她负全责。”
景聿不屑地扫视杜蘅芜一眼,有些不明白景似的意思,“哥,你在说什么?我负什么责啊?”
杜蘅芜愣了愣,她什么时候是景聿的未婚妻子了?
听到后半句,她顿了顿,杜蘅芜想到了什么,眸底一瞬间感觉到绝望的滋味。
半月前,景聿喝醉了,德叔她去送醒酒汤和胃药,本来她是不想去的。
可无奈德叔手头有事,交代完后就急匆匆走了,她也就顺手帮了这个忙。
自从景聿从外面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经常搞得烂醉如泥。
那一晚,昏暗的空间里,她被强迫了,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抹红色。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杜蘅芜走了,因为景聿嘴里说出来的话太让人寒心。
那一晚,他一遍遍地喊着:“小枫,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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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桥之上,一执伞女子身着一袭宽大的汉服,长衫广袖,随风而动。头戴一顶帷帽,帽上的一圈垂下薄纱,严严密密地遮住面庞。
偶尔有清风吹过,薄如蝉翼的轻纱掀起,又被一只白净的手迅速拉扯好。
温格只看到一抹朱唇,只这一眼,一眼万年。
远远的,隔着一条河的距离,他能感受到女子的身影纤细,眉目想必是有意遮挡。
温格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食烟火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想到小姑姑。
唉,小姑姑走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直到身后有双宽厚的大手轻轻拍打了温格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
温格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老人,恭顺地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笑了笑,小心地卷着手里的画像,颇为感叹地说道:“阿格,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
老人身上透着一种叫做儒雅的气质,可以看出,他和画上的女人有七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