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候,慕小枫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已经好久没睡过觉了。
累。
视线下移,她看见了容时的那张略带疲惫的俊脸。
“慕小枫,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乱跑。”容时的声音染上一抹愠怒,对上慕小枫的目光,又有些于心不忍。
这次要不是通报及时,慕小枫会怎样,他都不敢想。
话音末了,又补了一句,“我会担心。”
四个字,很安心,却又那么沉重。
慕小枫突然哭了,泪痕遍布脸颊,心里很矛盾。
陡然注意到容时的胳膊有些不对劲,联想到被硫酸泼到的后背,心疼地说道:“嗯。对了,容时,你的后背……”
都那种关头了,容时的第一反应却是护着她……
容时淡笑,拿出手帕给慕小枫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我没事,欧阳赟已经给我处理过了。”
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欧阳赟白了他一眼,说:“容时,我真是惊了。被泼了硫酸的是你不是我,你特么居然一声不吭,就跟泼在身上的是水。”
怎么能不疼呢?可说出来,就不疼了吗?
容时薄唇抿紧,正要说什么,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看到来人,慕小枫一呆滞,这气场来者不善。
听到容时被泼硫酸的消息后,时锦榕眼皮子直跳,赶过来就看到这副伉俪情深的情境。
“你……”时锦榕盯着慕小枫,心中波涛起伏,指责的话张口就来。
当着容时的面,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容时抬眼,喊了一声:“妈。”
抛开一切来说,容时这个人是很孝顺的,可时锦榕的眼睛只看得见他忤逆自己。
慕小枫疑惑的看了时锦榕一眼,突然想到什么,时锦榕应该是来找容时的。
容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全都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慕小枫更加心虚地躲避着时锦榕的目光。
“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瞧瞧。”时锦榕的语气很是担忧,但没有儿子的允许,她不敢贸然上前。
当妈的活到这个份上,也是够憋屈。
容时的眸光未动,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语气颇为随意,“我已经没事了。”
容时的话总是让人找不到缺口,一句话堵的时锦榕半晌没话说。
慕小枫作为一个吃瓜群众也能看出来,他们母子的关系并不好,现在看来更冷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心里大概有了一点数。
时锦榕是个大家长,老想着做提线木偶的木匠,觉得容时忤逆自己心里不是滋味。当容时铁了心的要娶她,这一系列的帐,自然算到了她头上。
她都进来了,还没人请她坐下,时锦榕脸上有点挂不住。
两母子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慕小枫打破了僵局:“妈,既然都来了,就坐坐吧。”
这声妈,慕小枫怎么叫怎么怪,大概这就是丑媳妇见公婆的效应吧。
时锦榕颇为意外地瞥了慕小枫一眼,嘴上却说:“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聊。”
时锦榕很顾着贵妇形象,生怕自己的尖锐刺伤了自己的儿子。
慕小枫绝对不可能永远是容家户口本上的人。
她的身世怎么就那么悬?查到一半就没有下文了,这不得不让人起疑。
当年那个司机一口咬定秀秀的孩子死了,尸体都找不到。到现在看来,此事有众多疑点。
时锦榕前脚刚走,慕小枫就忍不住坐起身。
容时连忙给她在后背垫了个枕头,确认过软度才放心让慕小枫躺在上面。
慕小枫看着容时的下巴,已经戳出来几个青色的胡渣,她正色道:“容时,你疼就不要忍着,你要疼得厉害,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