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枫一抬头,就看见夜战站在她面前,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
说实在的,这句话她听到不下十遍,在医生那里。
他跟容时的穿衣风格很相似,衣服大多数是黑色系,光是慕小枫见过的就有好几件。
黑色的风衣修身,里面还打了个领带,穿在夜战身上很酷,仅仅是,很酷。
“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容时可不在这里。”慕小枫懒得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她实在没力气,况且跟夜战也不是很熟。
夜战意简言赅地解释道:“我不找容时,我找你。”
他不愿透露更多的样子引起慕小枫的注意。
“找我?”慕小枫抬眸,盯着夜战那双沉默的黑眸,卷翘的睫毛轻眨,已经好久没粘过水分,干燥的嘴唇抿了抿。
夜战跟她八竿子打不着,找她这个理由真的很牵强了。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夜战从胸口的风衣内侧抽出一张纸,“后天,步夜庭,过时不候。”
说完,步伐很快地离开了。
有事想问她?她有什么好问的。
慕小枫是被硬塞的,她眼前很晕很晕,随手将那张薄薄一层的纸丢到长椅上。
蹲下身来,慕小枫闭上眼,企图赶走那种讨厌的感觉。
低血糖怎么一年比一年严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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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的干嘛的?老季,手撒开,别搞乱我发型,请问有你这么请我来喝茶吗?”欧阳赟整理了一下微皱的无菌手术衣,这还是他新消毒的呢。
他刚出手术室水还没来及喝上一口,能不有气吗。
一个两个的,进了医院都找他,真当他是活菩萨了。
季特助只当耳边听见的抱怨是空气,眼观鼻鼻观心,他就是个看风的。
容时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台前抽烟,安静地看着夜色无边,风把烟雾吹到他的脸庞,那双眼透着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欧阳赟知道他想说什么,率先开口:“慕小枫我知道,你媳妇儿嘛,现在丈母娘出了事,你想知道病情是理所当然的。”
扫了一眼容时那副深不可测的眸光,欧阳赟觉得自己是个医生,怎么着也得有医德,干脆一股脑儿全说出来:“肺部疾病引起的吐血,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最好还是拍片看看。”
容时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夹在食指指尖的那支烟徐徐燃烧,吐出最后一个烟圈,“要你多话,我想问的是赵秀玲还有没有的救。”
欧阳赟拍了一下容时的手,掌风掉落一点烟灰,他露出一排大白牙,说:“医院禁止抽烟。”
欧阳赟自认他就是个妇产科医生,怎么就老爹被安排到内科体验生活了?
别的纨绔子弟都是坑爹贯穿整个败家生涯,他怎么就被爹坑了?不服气绝对的不服气。
抽烟的动作一顿,容时眉头紧锁,将烟头捻灭,眼皮毫无预兆地一跳,最终的动作变为松了松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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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灭了很久,赵秀玲的手术由欧阳赟主刀,很成功,已经转入重症病房看护。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熬不住困意,慕小枫趴在长椅上睡着了。
不时地挪动着腿,应该是很冷吧。
容时缓步走过来,没叫醒她,脱下外套盖在慕小枫的身上,俯首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轻得像根羽毛,或者说,他那把狙击枪都比这女人的手脚显得有劲。
这些年在公司吃的饭都只顾着新陈代谢了吗?
体重不过百,消化不良还是太矮。
慕向楠那边,容时已经派人去找下落了,囤积违禁品的帽子一旦扣上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容时只希望到时候慕小枫不要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