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长安城世家之首,千百年的历史,让这个世家充满着岁月的沉淀。
陈家男儿擅武,女儿擅乐。可这一代,血脉凋零,嫡系子孙仅仅陈盈盈一人。陈盈盈父母双亡,被陈老爷子一手带大,为保护其不受家族有心人加以迫害,年幼不知事时就送去了无妄山学艺。没有嫡长子,整个陈家只能由陈盈盈继承,所以她必须文武双全,辛亏陈盈盈足够努力,足以担当大任。
陈盈盈对凌栀行了一礼:“盈盈这就向师尊略显身手,相信盈盈,此灵力消耗程度绝对令师尊震惊!”说完便坐下抱好琵琶,手指翻飞,曼妙的琴音不断的传出,时而清脆时而急促,做“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响。
琴音醉人,而凌栀和洛寒生的脸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旁人只道是悦耳动听,而修仙之人,听的灵力沸腾,这琴音居然可以引导灵力的运转!
凌栀将扇子搁置一旁,抓紧椅子的手指微微泛白:“若是,加以习之,必可起御敌之效!”凌栀喃喃道。
此琴音若是友方,可加持辅助。确实敌对,可起干扰之效!再者,若是稍加研习,未必不能有杀伤力!
一曲弹罢,陈盈盈悠悠起身再次行了一礼:“不知师尊师兄怎么看,我方才运用的灵力不足捏半个决,师尊定……”
“不可!”洛寒生板着脸打断道:“师尊现在半分灵力不可用。”
“可是,师兄!”
“不要说了,不准就是不准。盈盈,不可将方法交给师尊”洛寒生脸色有些不好,阴沉的说道。
砰——
“放肆!”
凌栀重重的拍下桌子,漂亮的凤眼充满怒气和屈辱:“为师的事,何时需要寒生来指手画脚!难道为师要永远活在你洛寒生的庇护下么!”
对,放我出来,你就还是那个无妄门掌门人,名动天下的凌凤之。
心底的声音不断蛊惑着,凌栀揉了揉紧锁的眉头,头痛欲裂,不该动气的,让那人有机可乘了!
陈盈盈吓的直接跪了下去,洛寒生愣了许久才被陈盈盈拉着跪了下去。
好久,不成跪拜师尊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忘了,他是师尊不是兄长……
凌栀扶额,手支着头,现在他的内心不断有蛊惑的声音,不断的蛊惑他解除桎梏。不断的告诉他,只要他轻轻一动,他就能再次使用充沛的灵力,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为师受不起。”
洛寒生看他头疼的样子,连忙起身准备扶他,不想门外突然想起了叫骂声。只得堪堪的伸回手,转身扶起身旁的陈盈盈。
“妖女出来!还我娘命来!”
“蛇蝎妇人!为了家主之位不择手段!”
“狗女人,就是个被人玩弄的娼*!”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莺园!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清儿连忙冲了出来,堵在门口,大声回敬。
门外吵的热火朝天,门内的陈盈盈气的浑身发抖,洛寒生安抚试的摸了摸她的头,准备开门出去时,一股劲风猛的从他身旁而过,撞开了门。
洛寒生回头,只见凌栀双眼通红,一手扶额一手握着青玉扇。再也顾不得陈盈盈连忙跑过去握住凌栀的手“师尊!”
凌栀起身摆了摆手“无妨。”
“何人在此放肆!”门洞大开,陈盈盈怒目圆睁,门外无一不是林氏的家仆,看来那只野山鸡是搬了救兵!
一侍女指着陈盈盈骂到:“难怪不出来,原来是在闺房中与野男人私会!”
“哪来的贱婢也敢对小姐如此不尊重!”清儿上前一步档住抱着琵琶的陈盈盈。
“尔等,可是林氏家仆。”陈盈盈冰冷的说道,眼眸略合,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拨动着琴弦。
洛寒生扶着凌栀,看着自家师妹一下又一下的手,心都揪了起来。
盈盈这是,起了杀心啊。
“咳咳”凌栀猛的咳起来,再次抬眼,眼中的血色已完全退却。“为师没事,让寒生担心了。”
“嗯,师妹好像有麻烦。”洛寒生给凌栀顺了顺气,板着脸说。
稍稍的喘了会气,凌栀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好对徒儿发作,门外那群人正好撞枪口了。
陈盈盈高傲的站着:“所为何事。”
那侍女插着腰:“我家夫人一个时辰前,上门拜访小姐!小姐您是怎么做的,她好歹是你的继母!你不尊敬就算了,向她泼滚烫的茶水也算了,你居然还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出手!你看看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娘!你这个毒妇!”
陈盈盈好看的柳眉皱了起来,方才确实在林氏身后跟了个小丫头,这丫头那么小哪里像是已为人父母的年纪。
“哇啊啊啊,你还我娘亲,还我娘亲。”那侍女脚旁一稚子不断地苦闹着。
“瞎说什么呢!那女子怎么看都只是百岁以下未必成年了,哪里生的出这么小的娃娃?休的血口喷人!”清儿真的怒了,莫名其妙的被人骂自己主子想着也是生气。
那侍女啐了一口“我呸,狐媚子!”
清儿:“你!我要杀了你!”说完便冲了上去,跟了陈盈盈那么久,拳脚功夫还是会的。奈何陈盈盈拉住了他,另一只手快速波动琴弦。
琴音快速的穿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片刻后众人皆发现嗓子出不了声音,无论是来的侍卫还是清儿与那侍女,除了屋内的两位公子和地上的苦闹的娃娃皆是如此。
陈家的《封喉令》被此曲干扰的人,嗓子被封,如无弹奏者的示意绝无被解的可能。
“聒噪”陈盈盈轻声道“师尊,师兄。盈盈此时有家事要处理,这就让清儿送二位去偏房歇息,待爷爷回来再来叨扰。”
然后头也不回的抱着琵琶便走了,洛寒生这才确定,小师妹一定气的不轻:“师妹在这陈家也过得不甚如意啊。”
“你若是心疼,不如为师做主,让你娶了她,带回无妄山好了。”凌栀淡淡的说,两眼盯着陈盈盈离去的方向,半分没有理洛寒生的意愿。
为何,为何他从来不对我这般温柔。
洛寒生只当他又脑子抽风了,不接话继续扶着他去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