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县城,叶菡还额外做了一些准备工作,那就是——
易容!
说白了,就是简单的化妆术。
无论是她,还是苏婉玉的容貌,在洪湖县都算得上是拔尖儿。
为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叶菡出门前,特意用草汁,把苏婉玉裸露在外的肌肤涂成了菜色。
又用烧火剩下的炭条,把苏婉玉的柳叶眉画成了黑粗的一字眉,硬生生把苏婉玉改装成了模样粗犷的村妇。
而她自己,则穿着青灰色的布裙,剪了个齐刘海,把额头连带着眉毛一起遮住,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玉白小脸上,还被她下重手点了十几个“斑点”。
这么一打扮,叶菡母女两个,便和普通村姑一样,走在人群里,别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那种。
低调才是王道,不引人注意,才能保平安。
考虑到苏婉玉养尊处优的,脚掌娇嫩,所以叶菡痛快的掏钱,和她一起坐了次敞篷牛车。
到县城后,叶菡就和苏婉玉暂时性的分道扬镳。
苏婉玉去售卖手帕的成衣铺,和她是老相识了,打过多年的交道。
只要苏婉玉不离开成衣铺,安全问题便可以得到保障。
把苏婉玉送到成衣铺后,叶菡才提着小陶罐,匆匆忙忙的赶去荣山书院。
在书院不远处的茶水铺里,叶菡特意停下来,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新闻。
那喝茶的一群莽汉走商,唾沫横飞间,正津津乐道的,正是前一日,叶菡扮作小傻子,在荣山书院见到鬼魂,然后机缘巧合之下,破了洪湖女尸一案的趣闻。
有人怀疑“小傻子”是在装神弄鬼。
立马便有人开口,罗列出种种证据,将那人堵了回去。
就在一群人争论不休时,有人故作高深的抛出了一条最新消息——
“呵,列位莫争了!”
“傻儿是不是真的可以见到鬼魂,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怕是还没听说吧?那傻儿在事发当晚,便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掳走了!”
“如今不知所踪,县令府的捕快派出了一茬又一茬,依旧一无所获。”
“后来,君县令怀疑掳人的是陈家村的乡绅陈田生,便连夜赶去陈家村一探究竟。”
“结果,陈田生大呼冤枉。”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弄得,本是最大嫌疑人的陈田生无罪释放,那傻儿的同伴,荣山书院的秦姓书生,却被县令关进了大牢。”
说话这人,身着长衫,看神情打扮像是个闲散的公子哥儿。
因此叫他这么一说,茶铺里的人已经信了七八分。
“嘿!咱县令大人这次是怎么回事儿?”
“莫不是昏了头吧!他不拘陈田生,反而拘捕那书生,是何道理?”
公子哥儿说到关键处,偏偏不说了,只故作矜持的低头喝茶,引得一群人好奇心炸裂,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有莽汉忍不住叫嚷起来,争先恐后的发表着自己的拙见。
一时之间,整间茶铺甚嚣尘上,热闹非凡。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眼见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到了极致。
那公子哥儿才高深莫测的一笑,把事情的后半段说了出来。
“哼,一群愚夫!”
“你们竟说那书生无辜?”
“呸!真是白长了那么大颗脑袋。”
“君县令既然拘捕他,自然是因为书生有嫌疑。”
“和傻儿一起回家的是他,说傻儿被人掳走的人也是他!”
“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傻儿到底是被人掳走,还是被他暗害了,这谁说得准呢?”
他这话一说,茶铺再次炸开了锅
大家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还是替秦沈卿喊冤。
“可拉倒吧!你说陈田生把傻儿掳走暗害了,我还信。”
“说那书生害了傻儿?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书生害死傻儿又没有什么好处……”
“是的喽!书生没有谋害傻儿的动机。”
一群人聊的热火朝天,纷纷化作古代版福尔摩斯,角落里,叶菡却推开一口没喝的茶杯,在桌上放了十个铜板,然后提着小陶罐静悄悄的离开了茶铺。
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那群茶客交头接耳的时候,有人带来最新消息——
秦沈卿早在今晨,就被君千寂放了出来。